说到后面他慢慢沉默,到底要经历多少才会从不理事实的少女蜕变成现在这样。
孟九轶也是。
刚才听老太太聊她在最近在读艺术管理和语言艺术,孟九轶惊讶她年纪这么大了还在学习知识,老太太笑着说这么多年习惯了,前些年课程从早排到晚,从待人接物到言谈举止,无一不是要学的。
因为真正能给她撑起一片天的人走了,留下谈家偌大基业,她不能让外面的任何人看笑话。
孟九轶像是能感知到他的情绪,哪怕耳畔呼吸如常,手指还在把玩着她的发尾。
她转头环住他的腰,“老太太说她很喜欢现在的自已,你知道吧,有些人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都能越活越好,还能给别人的力量,她就是这样的人。”
“怎么那么可爱?”
谈屿臣唇角牵动了下,揪了揪她的脸。
“谁心情不好,你都打算当田螺姑娘?”
他那表情又要无差别找茬了。
孟九轶:“只对谈屿臣这样。”
谈屿臣鼻腔发出一声轻笑,在她的唇角碰了下。
谈家别院孟九轶之前来过,以为自已完全不会迷路,但是她想多了,当初又有回去佣人指引,车子是直接开往宴会厅的。
回去的路上绕过亭台楼阁,绕水湖畔,孟九轶完全走晕了。
“你们自小在这里不会迷路嘛?”
“我还好,装个gps就差不多了。
谈霓和谈升是半个路痴,所以当初给他们找随行佣人的时候,第一条就是看他们的方向感。”
谈屿臣握着她的手,下巴指向不远处,“小时候来别院我总爱干的一件事,就是躲在树上,看他们找我。”
孟九轶看向远处,山坡上是棵枝繁茂盛的橄榄树,很少有在庄园看到这种树。
她正要收回目光,突然微蹙起眉头。
“那颗油橄榄的后面是不是有个秋千?”
谈屿臣眉梢微挑,“孟总未卜先知?”
孟九轶说不清楚,刚才那股突然的熟悉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上次来谈家别院参加晚宴也是如此。
她跟着谈屿臣走上山坡,绕过秋千。
“过了这个石洞的秋千是不是有段像钢琴一样湖畔步汀,踩上去会发出音乐声。”
话音未落,脚下的台阶突然亮了起来,钢琴曲随之而起。
这下连谈屿臣都觉得怪异,“之前来过?”
会客所在的宴会厅离这里有段距离,哪怕是参加宴会,也不太可能会走到这。
孟九轶摇头,确定自已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谈屿臣看她表情凝重,自从知道有人翻过四合院,她哪怕表现得开心,心里都像压着阴云一样。
“大概是老天在梦里告诉你,你未来老公住这。”
孟九轶回应他一记白眼加飞腿,然而旁边就是湖畔,她以为他会躲开的,没想到谈屿臣直接顺着她的力道掉进水里。
“扑通”
一下,水花四溅。
孟九轶脸上既有做坏事的尴尬,又有些幸灾乐祸。
然而蹲在石阶下,水里半天都没传来动静,孟九轶顿时慌了。
“谈屿臣!
谈屿臣!
我不跟你玩了!”
她茫然四顾,水里只有她自已的倒影,也就是在这刻,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突然随着轻风摇曳,强制摁到她的脑子里————
黑夜里,一只大手用力地将她往水里,她拼命想要呼救,然而一张口,凉水争先恐后涌上鼻息。
而湖畔上面的那双眼睛,自始至终都是阴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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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