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怒的抬起双眸,却不是对着骂他的陆知珩,也不是对着阴阳怪气的兴国公夫人。
而是对着脸色发白,瘦的只剩了一把骨头的许春雪。
“你如此会装模作样,竟惹的这么多人都护着你!”
“许春雪,是我小瞧你了!”
“我看你压根不是什么怨鬼,而是吃人心魄的魅妖!”
“否则总得引得这么多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你开脱!”
许春雪望着他那愤怒的神色,本应该心头发酸,可是这一刻她只觉得讽刺可笑。
她摇了摇头,直直的盯着凌启,声音嘶哑的开口问:“凌启,你非要将屎盆子扣我身上?”
“证实了我是怨鬼,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嘲讽的讥笑出声,这一瞬间竟将所有的里子面子,全部都尽数撕的粉碎。
她开口,竟是生生扯下了凌启那恶心的遮羞布,“少在这里说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话引人发笑了!”
“你分明是自己变了心,却不愿意承认,你怕天下人指责你负心薄情,指责你忘恩负义,所以不遗余力的给我泼脏水,仿佛只要证实了我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毒妇,你就可以毫无顾忌的重新奔向他人的怀抱!”
何必呢?
怪恶心的。
许春雪捂着肚子干呕,瞧啊,她竟然被恶心的想吐。
“凌启,你如此敢作不敢当,移情她人却要往我身上泼脏水的行径,真是令我恶心!”
“你说我像江柔表里不一,脸上是柔情笑语,心底是阴险诡计,可你和那负心歹毒的凌然有何两样!”
她毫不客气的冷笑,“当初凌然也是将江念是个毒妇挂在嘴边呢,我和江柔只是做过一段时间的妯娌,你和凌然却是亲兄弟,说穿了,你二人本质上就是一样的东西!”
这话骂出口的一瞬间,凌启的脸色都变了。
他额上青筋狂跳,脸色骤然之间变得铁青无比,只想掐住许春雪的脖子,让她这个怨鬼闭嘴。
她怎么敢说他和凌然是同一类人!
她怎么敢!
兴国公已经抬手,摁了摁自己的眉心,他实在不知晓,兴国公府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莫不是祖坟哪里不对,否则怎么家里的子孙一个比一个混账!
兴国公夫人则是毫无反应,这段时间以来他听人骂自己儿子骂的多了,早就已经习惯。
如今听到兴国公最器重的儿子凌启,被发妻指控和她儿子一样,兴国公夫人竟不知为何觉得心里骤然一松,竟生出几分解气之感。
凌启竟然也有今日。
看来,不必她费心谋划,这兴国公府的人很快自己就能将自己逼入绝境,能自己将自己给生生作死过去。
凌启唇齿发抖,面对许春雪的咒骂,他竟有些恼羞成怒,也不知究竟是对方戳穿了他的心思,还是他始终觉得自己不该被这个怨鬼冤枉。
“你不是怨鬼?!”
凌启觉得可笑至极,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看向许春雪的神情刻薄又嘲讽,“像你这帮功于心计恶心歹毒的东西不是怨鬼,那谁是?!”
“你与那江柔如出一辙,你不是怨鬼,难不成被你迫害至深的嫣然是怨鬼吗!”
陆知珩听到这里倒是挑了挑眉,忽然看他一眼,唇角微翘,甚至抬手为他鼓了鼓掌。
“真是难得啊,长个脑袋只是为了显高的凌世子,脑子竟然还有回来的一天。”
陆知珩话语里的刻薄之色实在是过分浓郁,凌启猛的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够了!”
“宸王殿下,你们别被许春雪这副模样给骗了,我兴国公府若是有怨鬼,那绝对是她这个表里不一的毒妇!”
“嫣然她温柔善良,怎么可能是什么怨鬼!”
“真正的怨鬼分明是许春雪!”
他话音一落,苏檀面无表情的一抬手,便将一个坚硬的东西打在他嘴上。
凌启顿时吃痛,噗的一下吐出一口血,苏檀面无表情,“凌世子,你这些蠢话说给旁人去听,莫要污了我的耳朵。”
话音一落,兴国公府便刮起了一阵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