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十五岁开始工作,工作三年,前两年的钱全被家里忽悠走了,这后宋辞明下乡了,她的恋爱脑上头了,倒是和家里谈了条件,每个月给家里二十块,剩下的十六块,自己存着,十六块钱,一年到头不吃不喝什么不买也不到二百块钱。
这些钱按理说也不够买手表,但是,她报名下乡把自己的工作给卖给一个亲戚了,卖了八百块钱,还加一些票,可这些钱,在这一年除了自己大手大脚花的,剩下的都被人忽悠的干净了。
阮念念穿书来的时候,清点了原主的财产,只有二三十块钱了,钱也没了,也没得到喜欢的人,可真是七十年代大冤种。
一个人又蠢又有钱的时候,身边不会有什么好人的,多少对她都有所图。
许瑶看她不说话,还以为说中了她的内心,还在喋喋不休。
阮念念听的不耐烦看向她——
“我要去公社里当小干事也得干活,在江燃家里又不用干活还能去县城买吃的,我干嘛要羡慕杨桂芬同志?”阮念念的目光扫了一眼许瑶:“你说的这么不甘心,咱俩也不知道谁羡慕。”
周魏红这个老实人听到阮念念的话都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怎么这话到阮知青嘴里,不干活还是个优点了。
不过,一个风轻云淡,一个眼里的羡慕妒忌都快化为实质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谁更羡慕杨桂芬在公社里当小干事。
“羡慕你就去争取呗,公社的工作又不难,杨桂芬小学文化都进去了。”
说完就扭头懒得看许瑶了,眼底却浮现一丝狡黠的笑意。
许瑶这会也没理会阮念念,杨桂芬小学文化都能进公社当干事,她可是读过初中的,怎么也得比杨桂芬强,凭什么她能去当干事,自己不能。
许瑶心思浅薄,几乎一眼就能被人看透她的想法。
阮念念的手指敲击在木质的车辕上,驴车行驶的度很慢,到了县城已经中午了。
阮念念找了一个距离厂子近的地方下车。
周魏红和张弛还挽留她,让她跟着一起在县城里逛逛,阮念念来县城是卖皂的,找了个理由分开了。
许瑶在车上看着阮念念的背影:“抠门,说去什么国营饭店吃饭,咱们好歹都是知青点的,她都不让一让。”
周魏红不说话,心里觉得,这正常人听到人家去国营饭店,都是离开的,这年头自己都不够吃,怎么让。
张弛听了她一路牢骚,有点烦的怼了一句:“你这么大方,今天请我俩吃午饭?也不要什么国营饭店的大菜,几分钱请我们两个吃俩油酥烧饼就行。”
“我凭什么请你们啊。”许瑶脱口而出。
张弛扭头看她一眼。
许瑶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半晌说道:“那不一样,阮念念有钱,我又没钱。”篳趣閣
“人家是有钱,不是欠你钱,不要脸。”
“张弛你怎么说话呢?”
驴车上的争执又起来,周魏红慌忙的去劝……
这些事情阮念念就不知道了,她已经走着到了小胡同,进去前拿了个做成口罩模样的布料戴在脸上,头放下来遮挡着五官。
这会附近一个厂子已经下班了,甚至连人最多的高峰期都过了。
阮念念的东西不占地方,找了个角落等着顾客上门。
人少来她摊位的也少,等人差不多快走完了,也只卖出来了四块普通的皂,赚了两块钱。
她正等着,一个人弯着腰提着篮子到她旁边:“你那天卖完,第二天就有人来找你,是纺织厂的几个小姑娘,连着来了两三天,你都不在这。”
“还有一个是服装厂的,听说还是个小领导,都来了几次,估计找你有事情。”
来给阮念念说这些的是上次卖鸡蛋的小贩。
阮念念笑道:“谢谢啊,家里忙,来县城不方便,最近没过来。”
那小贩蹲到阮念念旁边:“你上次给我的皂真好用,香皂是紧俏品,那供销社灯塔牌的,凭着票才能买一块了,而且黄黄的,没你这个好,我想那些纺织厂服装厂的工人来,也是看上你这皂想多买点。”
“卖东西还得经常来的好,我看了,整个市场上,就你一个人卖香皂,还卖的如此特别,你要来的勤恳些,不愁卖……”
小贩给她传授做生意的技巧,阮念念谢过又问他还没有鸡蛋了。
“还有最后十二个,卖完就没了。”
上次阮念念买的十来个,给三嫂一半,剩下的都被她煮了吃炒了吃了,阮念念看着他篮子里的鸡蛋:“那剩下的这些,都给我吧。”
阮念念付了钱,小贩也给少了几分钱的零头,也市场上有个人给他说消息也挺好,阮念念又给他一些切坏了的零碎皂,两人皆大欢喜。
小贩的鸡蛋被她收了,他也没在这久留,说完就离开了。
阮念念又等了一会,等到上班的时间,倒是来了一波人,卖出来八块。
加起来也收了六块钱了,今日来晚了,收获不算多,阮念念拿着六块钱盘算着买两斤肉,这样六块钱也只剩下四块,再除去成本,也没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