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跟你講一講國賽規則。」段安北說,「不複雜,主要是發言時間決定了發言稿的長短,別的流程主持人都會提醒。」
陳念南是四辯,要說話的機會並不多,開頭質詢對方一辯,自由辯站一次,最後總結陳詞。
「但不確定比賽時間。」段安北說,「如果在晚上,你可能要頂替我的二辯發言。」
二辯幾乎是從頭站到尾,話最多、最密的位置。
陳念南腦子確實好,聽了一遍基本就記住了,又問:「你晚上睡哪?」
這個話題跳的太快,段安北愣了下:「客房睡不了人,被子沒曬過,都潮的。」
言下之意:他倆睡一塊兒。
陳念南皺皺眉:「我睡地上。」
段安北樂了:「你拿我身體睡地上啊?」
陳念南的指甲都要嵌進肉里,換做是他自己,他有成百上千種辦法不上這張床,但現在是段安北的身體,他什麼都幹不了。
燈一滅,段安北挨著牆根,陳念南挨著床沿,中間隔著楚河漢界還有一整床空調被。
身邊平穩的呼吸聲響起,陳念南輕手輕腳地給段安北蓋上了被子,躺回來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悄悄往段安北那兒挪了一點,拽著一小片的被角蓋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段安北翻了個身,被子又往陳念南這兒摞起了一個小長條,陳念南把它當做是段安北的關心,又輕輕往自己身上蓋了蓋。
借著月光,陳念南看著自己的這張臉,指尖悄悄探出,虛空著從顴骨劃到鼻樑,又慢慢滑落,隔著一厘米的距離,虛虛點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段安北?」陳念南輕聲叫了聲。
段安北沒反應。
陳念南的手指慢慢往前挪了一點點,輕輕觸了觸自己身體的唇瓣。
清輝的月光灑進來,陳念南沒了半點校霸的戾氣,像個孩子一般淺笑了起來,他又替段安北掖了掖被子,才抱著那一點點的被角縮去了床沿。
他心滿意足地把那隻手放在左胸前,放在心臟上,背脊弓了蝦,以一種極度缺乏安全感,卻又極度幸福的姿態睡去。
在他身後,段安北慢慢睜開了眼睛,卻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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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段安北醒來的時候已經結束了互穿,他原本在床沿的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床的正中央,被子好好地蓋在他身上。
他擰了擰眉心,卻又下意識捻了捻指尖。
鬼使神差地,他把指尖在自己的唇上碰了碰。沒什麼感覺。
他打開手機,看見陳念南報備的行程:「沒打架,在兼職。」
陳念南發完消息就扯了扯威壓繩,確認安全繩已經綁結實了,他慢慢跨坐上移動升降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