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听闻,沉思了一会,突然意味深长地看向车间主任:“没必要特殊照顾,轧钢厂不是敬老院,厂里不养闲人,她要干不了趁早走人。”
车间主任一愣,见李怀德神色古怪,很快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虽说不清楚贾张氏哪得罪他了,不过还是听话照做。
于是连忙叫来刘成。
“主任?”
“新来那人干得怎么样?”
刘成无奈,“甭提了,一上午啥也没干,就听她坐那牢骚。”
车间主任眉头一皱,吩咐道:“这可不行,回头影响其他员工积极性,这样,你去给那她安排点重活,能干就干,干不了趁早滚蛋。”
刘成纳闷了,早上不是还说要给照顾么,怎么到中午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也没多想,既然是领导的意思,照做就是。
于是径直找上贾张氏。
把车间主任刚才的话原封不动说了一遍,接着又把人带到了机械维修部。
贾张氏得知消息直接傻眼了。
她刚来什么都不懂,这说的什么机械维修,光是听着都费劲,这辈子最多就干点针线活和家务,哪能适应他们的工作强度。
于是拉着刘成求情,一通好说歹说,想要换回刚才的工作,“不是,刘组长,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刚来,一个老妇人根本就不懂这些啊,要是出了乱子我可担待不起!”
刘成只是个传消息的,解释说:“这是主任的意思,你要干不了,劝你趁早换人来顶班,厂里不养闲人。”
撂下这句话人就走开了。
留下贾张氏杵在原地干瞪眼。
想着易中海也在这个车间,八级技术工说话肯定有分量。
便要找他求情。
“他一大爷!”
易中海正忙着,见贾张氏一脸讨好,知道麻烦又来了。
不耐烦道:“怎么,又有什么事?我这会儿正忙着,有话快说。”
贾张氏把事情原委一说,又要开始卖惨博同情,想让易中海看在这么多年街坊的份上,帮她去找领导求求情,换回之前的活。
易中海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打住,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车间向来是主任说了算,谁安排的活儿你就找谁去。”
说完就懒得再搭理她,任凭贾张氏在背后怎么求情也不再理会,自顾自埋头干活。
贾张氏见易中海对自己爱搭不理,在心里暗骂了两句,却也无计可施。
没办法,来都来了,为了一家的生计,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
结果也就一顿饭的功夫,整个人已经累的没了人形。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贾张氏从车间里出来,只感觉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
一手拄着大腿,一手扶着腰,连喊累的力气都没了。
心想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关键这苦日子还要再熬两个月!
晚上一回家,贾张氏就跟秦淮茹抱怨。
“这破车间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干了一天,我这腰已经直不起来了,你再看看我这手!明儿我是说什么也不去了,想留着这工位你自个儿去,我一老太婆可干不了这活。”
厂里怎么说也不会为难一老太太,秦淮茹只当贾张氏是吃不了苦,就想劝她回心转意。
“妈,您就辛苦点儿,再撑一段时间,我马上就要生了,这也没几天了,就咱们家现在的情况,这工位说什么也不能丢。”
贾张氏见秦淮茹这样说,更来气了,嚷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累死我,然后带着孩子改嫁!你个没良心的,东旭刚出事你就这么急着找下家了?是不是傻柱许你什么好处了?秦淮茹我告诉你,你生是我贾家的人,死是我贾家的鬼,只要我还在一天,你就甭想扔下我们孤儿寡母自己单过!”
这话说得很难听,秦淮茹心里委屈,眼泪不自觉往下掉。
家里乱成这样,天塌了还要她一个女人顶着。
现在老公瘫在医院里,两孩子也出了事,自己连个哭诉的地方都没有。
婆婆不理解就算了,居然说出这种话诬蔑她。
贾张氏还嚷嚷个不停,秦淮茹看着她这副嘴脸,气得嘴唇泛白。
“我为这个家付出多少您不是不知道,东旭出事,棒梗也进了少管所,家里的重担一下子全落在我身上,您看我有一句怨言么?有气您骂我两句可以,但不能说我对不住东旭!我要不是肚里怀着孩子,我能让您去顶班么我?”
见秦淮茹还敢顶嘴,贾张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没一句怨言,你自个儿在家里享福,跟傻柱不清不楚,让我一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太太去厂里受苦,就知道拿肚里的孩子说事,是不是我贾家的种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