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元道:「兒臣不知。」
「你荒唐!」陳太后再也維持不住和藹可親的假面,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她在這殿中走來走去,痛心疾。
「從前你就任性、驕縱,沒少惹出禍事……但從前都有先帝為你兜底,你以為如今是什麼情形,還能由著你跟從前一樣胡鬧嗎?」
妙元指尖微動,沒有應聲。
所以陳太后……是直接不問青紅皂白,就將謝三娘子離宮的事,怪罪在她的頭上了嗎?
「你到底明不明白,鎮國公如今豈是好惹的。上一回,你弄砸了和謝家大郎的婚事也就罷了,這一回,你竟然還破壞了謝三娘子入宮的事——」
「所以母后,是希望謝三娘子入宮為後的嗎?」
妙元轉目看向陳太后,淡聲問道。
陳太后面色一滯,隨即拿帕子掩住唇道:「這又豈是你我能做得了主的。」
她聲音哀切起來:「我就怕你再得罪鎮國公……」
「母后其實是想與鎮國公聯姻,用來獲得他更多支持的吧。」妙元不想與她虛與委蛇,索性直接戳破,「你根本不在意我是否得罪鎮國公,只要你不得罪就好了。你只是怕我牽連你。只要你與鎮國公的關係穩固,我越得罪他,才越是好事……」
從她年幼的三弟姜承慶被謝江推上皇位時起,她這個前太子的嫡親妹妹,就註定是他們的對立面了。
陳太后並不適應她這般直白的話,一時神色慌亂,斥責道:「你這孩子,又說什麼胡話?我當然是為了你好——」
「母后。」
妙元打斷她。
「我還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可以使鎮國公改變主意,不送謝三娘子入宮為後。您與其在我這裡打聽,不如想想別的法子,讓鎮國公看到您的誠意。」她轉過身,朝殿門處伸了伸手,下逐客令,「您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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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陳太后,妙元坐在椅上,有些煩躁的揉了揉眉心。
距離去年宮變,兄長南下潛逃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年之久,可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傳到長安讓她知曉。
妙元焦心之餘,也不免慶幸,這起碼說明,兄長還好好的活著。
若不然,以他的身份——他南下時是帶了一些屬臣和妃妾的,若是出事,不會沒有消息傳出來。
但到底是令人擔憂……
妙元思來想去,決定等過兩日,去行宮附近的永安寺拜一拜神佛,祈求兄長平安。
在妙元定好出發去永安寺的時間之前,她先一步收到了謝三娘子從行宮外遞進來的邀帖。
說來也巧,正是邀請她一同去永安寺上香禮佛的。
妙元雖然牴觸謝江,但對謝三娘子暫時還沒什麼反感。何況上香拜佛時,所求都是在心中默念,妙元倒也沒什麼怕被謝三娘子知曉的。
於是她果斷應下邀約,與謝三娘子定好了一同去永安寺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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