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滋味入口更是鲜妙,居然一点都不腥!
“怎样,还合口味吗?”
“好吃!”
自己的手艺得了认可,于下厨的人而言那自然是再开心不过了。
于是沈穆秋又给他盛了碗汤,“好吃就多吃点。”
慕辞活这许多年必然是没见过比这美人更温柔娴静的人了,便也趁着这兴头三分谑言道:“依我看美人你干脆也别寻你的过往了,今后我两搭伴,你给我做饭,我带你周游天下如何?咱们就一路向西,入中原周游列国。”
“你想去中原?”
慕辞轻轻搅着碗中清汤,垂眼似有思索道:“中原幅员辽阔,百家诸子、列国并立,想来会比东洲要有趣得多。”
沈穆秋噙笑未言。
去中原是最好的。
据与他们同行的地质学家推测,毁灭东洲的灾难里,第一场大地震大约生在东6纪467至49o年之间,依此推测估算的最近时间大约就是在月舒国灭国后第十五到二十年间,之后便是连绵数百年的灾难,地震、海啸、飓风、海平面上升,再至饥荒人祸。
就好似天神降罪一般,灾祸将一直持续到这片土地彻底破碎,沦于汪洋。
简单用过一顿午饭后,慕辞便从深压的箱底里翻出了一身还算是简雅的女装,递给了沈穆秋,“你那一身太张扬了。”
是时,沈穆秋正准备去寻回他那套张扬的大红华袍,闻言又乖乖过去接了他递来的衣裳。
“你这是一早就准备好了?”
闻问,慕辞肢体一僵。
“嗯,早就想登那条船了……”
好在沈穆秋也不是个好问的人,慕辞应付罢便连忙避去了屋外。
倒霉的镇守到底还是乖乖遣人去那商船办了慕辞交代的事,而后又亲自带着人前往城外去瞧那遭了窃的墓。
眼下城禁封锁得严,纵是一镇之守奉着正当之务,想要出城也得老老实实去向统帅讨出城符节。
便在讨得了符节出城的途间,镇守远远瞧见潮余领着一身量出挑的女君正有说有笑的往港口而去
镇守驻足,伸长了脖子眯起眼来细细的打量那女君。
只见那美人身量似比潮余还要出挑些,衣着一身浅青罗裙,头戴了帷帽垂纱掩容,便是距得那么远瞧不清具体模样,镇守也敢断定那必然是倾城之姿、闭月之容。
镇守一路瞧着那两人走远,心中不禁啧啧有叹——果然长得好的男人总是要更有福气些。
如此又不禁想起了他那已故了的妻君,那身姿宽伟,气镇如牛,分明一看就是百岁之貌,却谁能想到,她仅不过不惑之年便撒手去了。
念及了伤心事,镇守心中伤感,目光便又远远落向那条喧闹不减的贩珠商船,连叹了几口气。
“大人,咱们快走吧,再耽搁一会儿,人又要闹上府衙了!”
镇守点点头,动了步子。
“老何,我先妻去了该有半年了吧?”
“半年有余了。”
答罢,老何抬头瞥了镇守一眼,心中暗暗揣度大人何故突然提及此事。
而后镇守又是沉长的一叹,“有件事我一直没对外讲过,先妻其实也染了那异疾。”
老何愕然。
之后镇守便没再讲话了,只兀自回想起了他先妻临终前,叫他印象深刻的征兆——
他先妻染疾数月,本都已病入膏肓下不得床了,却在某日突然有了精神,无需人搀扶也能自己下床行走。
而后她便一直在屋中翻找,起先他还欣喜,以为是病情有了转机,却越瞧他妻的模样越觉着不对。
他妻记性不好,以往也时常会在屋里胡乱翻找,起初还是慢悠悠的一如往日状态,镇守问她寻何物她不答,屋里人却也都帮着她翻。
可渐渐的她却仿佛是受何物所慑,近乎是癫狂的在翻找,动静越闹越大,到了后头镇守甚至都以为她是撞了邪了。
直到找到那支嵌着鲛泪的簪子,她才顿似风止一般的静了下来。
第二日,她妻便离故了。
忆及种种,镇守又为一叹,老何闻声抬眼,就见镇守一面凝重,语气也是意味深长:“但愿此番当真能查明些什么吧。”
前方就将近港口了,一队白甲匆匆自城中归往入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