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帝看到那抹明黄,眼睛都直,立即吩咐身边的德海。
“快去,给朕呈上来!”
德海下去,正要接过。
谁知,黑衣男主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副年轻却消瘦的轮廓。
正是柳清颢。
柳家遭难,他东躲西藏,脸上的贵公子气息完全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戾气,周身散着一股压抑的阴冷气息。
德海见他不给,一脸惊讶。
“哎?你……”
柳清颢握住圣旨,往背后一藏,声音不见半分惧色。
“这个东西可是害了林家满门,陛下,草民要亲自呈给你才好啊!”
永宁帝没答应,眯起眼打量他半晌,冲德海使眼色。
德海会意,正要出去。
谁知,柳清颢先一步猜到他要干啥,嗤笑道:“草民劝陛下不要过于自作聪明,草民既然能到陛下面前,也不是太没脑子。陛下势力庞大,陛下若是抢,草民可不敢保证抢到的是不是真的。”
言语未有攻击力,却字字含有威胁。
那份圣旨的真伪还有待确认,万一是假的,惹怒柳清颢,真的还在他手中,不交出来怎么办?
永宁帝抬抬,沉声道:“你呈上来吧。”
德海不知天子心里怎么想的。
“陛下,这……”
柳青瑶已大步走向永宁帝,上了不算长的台阶,来到他面前。
德海快步跑至永宁帝身边,全程死盯住柳清颢,只要柳清颢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举动,就要冲上去和他拼了。
柳青瑶双手呈上,言笑晏晏。
“陛下,请。”
永宁帝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中的圣旨,犹豫片刻,还是自行拿起,一点点打开。
柳清颢送上去,没在龙座旁多停留,面朝永宁帝,一步步退下去,眼色没移开永宁帝半分。
永宁帝越打开,脸色由惊喜逐步变成怀疑,由怀疑逐步变为愤怒。
“柳清颢,你敢耍朕!”
他站起身,将圣旨甩下去,一身怒气。
柳清颢早就料到永宁帝会是这种反应,眼中没有对帝王之怒的畏惧,只有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陛下,你刚刚的样子,比我想象中好笑太多了,有点像……像……”
柳清颢眼珠子转动两下,思索片刻,恍然大悟,一拍大腿。
“对,像下蛋下不出来憋红脸的目击,您要是再多几声‘喔喔喔’叫,简直一模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肚子痛……哎呦……哈哈哈……”
柳清颢不顾永宁帝越来越铁青的脸,捂住肚子笑得没有正形,甚至在地上打滚。
永宁帝怎么受得住这种侮辱?
这柳清颢摆明就是来羞辱他的!
“来人,押入天牢!严刑拷打!”
永宁帝一声令下,怒沉道。
门口的禁卫军听令进来时,柳清颢还在地上笑得打滚。
他们一怔愣,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帝王怒气已汹涌波涛,他们不敢有微词,赶紧将地上的人抬下去。
东宫。
太子抱着太子妃说了一夜话,东宫的下人们也无睡意。
柳清妍不是个虐待下人的人,对每个人都喜笑颜开,常常能察觉到每个人的情绪。
嫁入东宫后,时不时给家境贫寒的太监宫女多安排些活儿,然后给好几倍的报酬。
美其名曰:“本分的活就挣本分的月钱,多余的活儿定是要多余月钱,才会有人做啊!”
多劳多得,下面的人很少有微词,多得是对她的敬爱。
今次,太子妃去世,心里不难过不可能,谁还能遇到这么好的主母?
封铠跪在门外,头垂下。
他在得知太子妃薨逝那一刻,跪在门口,谁拉都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