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癌细胞,虽然每年的患癌率直线上升,但始终不到全部人口的千分之三,所以癌症的确可怕,但也不是谁想得就能得的;每个人的血液里都有免疫酒精的酶,虽然有一种说法是酒量是可以后天锻炼的,但喝多了耍酒疯的人还是比比皆是,所以就算有抗酒精酶的帮忙,也没有人能真正做到千杯不倒;还有就是,我们必须承认人类变的越来越聪明,一代人的大脑总体上一定会比上一代人再进化一些,但全世界最聪明的人始终也没能突破12%大脑利用率的瓶颈。一些电影里假设了人类大脑越2o%,甚至更高开度以后的场景,但那始终是假设,做不得准。
自行车胎没气了,我们会给它打气,事实上我们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进入车胎,但车胎的确是被充满了。当然,哪怕是个孩子都知道那是被空气充满的,可是我们最值得信赖的眼睛却什么也没看到。所以,不是我们眼睛看不到的东西就不存在。
我们得到的任何东西一般都会有一个使用说明书,制造者会把这个东西的所有功能在说明书上描述的面面俱到。但,人却没有。妈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只是一堆小肉儿,活的,至于如何使用,或者说这堆小肉儿都具有什么功能,靠的都是口耳相传。比如姥姥教妈妈怎么照顾刚出生的我,以及我大概有什么潜在的功能可以开,比如说话、走路、学习以及吃饭、睡觉等等吧,还有就是怎么做能尽快的开出这些功能。所以,近些年才出现的早教、胎教大行其道,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有用的,但在那之前,我们并不知道孩子在很小的时候还有那么多功能是可以开的。
一只普通的小黑蚂蚁可以举起相当于自身重量4oo倍的物体,而一个成年人的体重大致在5o—1oo公斤之间,却很少有人能扛起1oo斤的大米,在中途不休息的情况下,把它送进七楼自己的家。蚂蚁跟人相比,在力量方面算不算有特异功能?一只普通的家猫从高过自身3o倍的位置落下可以安然无恙,而一个成年人的身高大致在1。5—2米之间,从高过自身3倍的地方落下就会造成摔伤,如果从1o倍以上的位置落下,不死也残。家猫跟人相比,在身体素质方面算不算有特异功能?大象虽然身体巨大,但几乎不会患癌,对于人类的患癌连年的高增长率,大象在防癌能力方面算不算有特异功能?
同样是被灵魂充满的生物,差距咋就那么大呢?其实这都是基因进化所得来的。咱们中国人的老祖宗是最早用最接地气的语言总结了基因的传承,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的孩子会打洞。鱼找鱼虾找虾,王八嘎个鳖亲家。而且全地球所有除人类以外的生物都在思考着:人类在大脑育方面算不算有特异功能?
总是听说裁员,电影电视剧里也时有类似场景生,但真实的生在自己身上时却仍然觉得恍如隔世。我在这个行业里打拼了18年半,绝对算是比较资深的行业老鸟,可以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但一个几千亿市值的公司一次性裁撤掉整条业务线的行为也算是我生平仅见了。
昨天上午还找我谈离职之后我该何去何从的上峰,今天居然被总公司人力资源总监也约谈了,人家是昨天晚上到的,之前一个通知也没,一点征兆也没有。看着平时稳如泰山、气定神闲的大李总脸色铁青、小心翼翼的陪同着罗总监一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我这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又好气又好笑。天降刀雨杀千万,岂能独善你一人?
要说还得是总部的大领导办事有效率,平时打个签报到总公司审批,至少得三四天才能有个回信儿,但今天裁员这么大的事儿,人家罗总不到一个小时就从大李总的办公室里风风火火出来了。罗总的秘书拿着几张a4纸一边往包里塞,一边紧紧的跟在主子后面一路小跑儿,像是怕罗总把他自己扔在这儿似的,跑的急了,还不小心踢到了门角的大盆栽。
我走进大磊的办公室,他是我分管的三个部门其中一个部门的负责人,在一起工作快6年了,我跳槽到这个公司那天,他就是我的下属,平时就像哥们儿一样。
我把门关上,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说:“现代职场里没有什么秘密,信息时代最大的平等就在于无论你职务高低,获得一手信息的方式和能力都差不多。我刚上班的时候,只要领导不想说,员工就是一群傻子,基本什么消息也不知道,明天领导就要被贬了,今天晚上还有去送礼的呢。”
大磊让我一逗,也是还以苦笑,说:“是吗?”
我继续说:“哎,你别不信啊,我记得特别清楚,我刚入职的时候,公司的司花叫曲晓凝,比我也就大个两三岁,不过确实漂亮。当时她一心想着能从行政岗晋升上办公室副主任,没少了给分管的财务总监送礼,这个事儿全公司都知道。我记得当时总公司已经开始对财务总监审计了,但公司里除了班子谁都不知道。结果头天晚上,我们敬爱的晓凝姐终于鼓足勇气把“大礼”给送了,第二天才知道,人家的调令早就下了,第二面都没见着,人家就飞武汉了。”
大磊让我逗的哈哈大笑,问我:“这也太赔了吧?这事儿就这么完了?这“告别大礼”是不是有点儿太重了?”
我也跟着笑:“这是后来听当时公司一把手的秘书喝多了跟我们部门的人瞎侃的时候说的,不过之后不久曲晓凝就离职了,还有人说她也去了武汉,谁知道真的假的。”
笑罢,我略转正重,继续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本事大不如不摊上,也别说你,这种结束的方式我也觉得很突然,很不能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整个条线都没了,又岂是你我在这怨天尤人就能解决的?哥下半年就4o周岁了,就算今天不被裁,也是早晚的事儿。但你不一样啊,我要没记错,你跟我一样是9月份生日对吧?还不到33,正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该升起还是要继续升起的。这么多年你的能力是全公司公认的,囊括了几乎每年的优秀员工吧?总公司的表彰大会你也是常客……”
“杨哥,”大磊打断我,“你象棋下的好,几乎每年公司团建的桌面运动会象棋比赛,只要你参加了就是冠军,是一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人,公司这么大的事儿连我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肯定也是早有打算了。我哪都不去,就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
我看大磊说完了,沉了几秒钟,缓缓的说:“哥参加工作18年多了,没换过行业,但公司走了三家了,刚刚好每家公司6年左右,还挺平均。前两次跳的时候都是下家上赶着,包括来咱们公司。你说的对,我的确是走一步看三步,而且知道这次大裁员信息的时间甚至比大李总还要更早些,所以我是做了一些准备的。但说实话,到现在了,仍然没得到任何一个我认为还不错的反馈。快两个月了,我越来越清楚的认识到一件事情——我的打工生涯可能是要结束了。”
大磊很了解我,并没有要打断我的意思,就接着说:“在美国,如果招工的信息上出现对年龄的要求是要被起诉的,但咱们国家不同,人多,人才更多。我相信最近你也一定没闲着,那几个有点名气的招聘网站上但凡是好一点的工作都一定会清楚写明“35岁以下”的字样,所以接下来我的选择只有两条路,一个是自己创业,另一个就是自贬身价的去一个不如现在的岗位上继续苟延残喘。就像一个人经历一场大病一样,身体恢复健康没有任何问题,但需要时间。而我,没这个时间了。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悲观的人,而且我觉得我们这个行业虽然目前遇到了大瓶颈,但假以时日,一定会再次崛起。不过,这个时日是多久我还真不能确定,所以我决定离开这个行业。我分管的这三个部门算上你一共有27个人,该安排的我都安排完了,这你也知道,今天我就是想听听你下一步对自己有什么打算?”
“杨哥,其实我知道你会帮我打算,而且一定会比我自己打算的要好的多,所以这次我是真按你的口头禅来的,心不是一般的大。”大磊顿了下,“我自己想过,但没打算。”
“好,既然你信任我,那就等电话吧。不出意外,中午就会有人给你打电话,虽然你是平级去那边,但工资应该会涨一些。你儿子还不到两岁,多赚点奶粉钱还是很重要的,但具体多多少,还需要你自己跟他们谈,往高了要别客气。他们知道你是谁,以及在咱们公司的表现。那些荣誉证书平时放在那没什么屁用,也就是新来的大学生进你办公室的时候能多看两眼。但跳槽时就不一样了,多一本就多一点筹码。公司那么多人凭什么只有两三本就非得给你一本?还得是平时表现的确实好,还有就是人缘也好,这也很重要。”
“杨哥,”大磊有点感动,“为什么年年都有我,我心里清楚,因为这事儿,那两个部门长没少跟你添堵吧?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让我轻财重誉了,谢谢你,哥!”说完,大磊从沙里站起来,对我鞠了一躬。
正事谈完,我微微一笑,说:“昨天上午大李总把我叫到他办公室好一顿开导,今天让罗总不到一个小时也给办了,你说他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大磊也是会心一笑:“杨哥,你刚才话才说了一半,你还没说下一步你是选第一条路还是第二条啊?我虽然帮不上你的忙,但怎么的也应该知道下一步你的动向啊?”
“这个不急,以后没了工作,时间有的是,”我一阵坏笑,“但给大李总添堵的机会这辈子可能是最后一回了,谁也别拦着我哦,我得赶紧去。一会要是让他叫我和老赵过去,那先机就没了,爽感也会差好多,哈哈哈哈……”没等大磊再说什么,我迅起身,开门出去,直奔总经理办公室。
我们班子一共4个人,财务总监是总公司直派的,不是本地人,平时几乎不跟我们有什么私下接触,都是公事。而我和老赵,一个分管业务、一个分管运营和后援,关系很好。大李总是一把手,虽然平时也是有说有笑,但毕竟是上级领导,不能算是朋友,但也绝没有三心二意或者想谋朝篡位。总的来说,比一般公司的勾心斗角能强一点儿。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一直开着,不过烟味是一股股的往职场里飘着,呛的总秘小珍直咳嗦,还不敢大声,捂着嘴,身体一抖一抖的,搞笑的很。见我过来,勉强的跟我点了一下头,好像是要叫“杨总”的样子,我一摆手,故意放大音量对她说:“你怎么妆都花了?赶紧去洗手间补一下吧!”总秘可不是谁都能干的,小珍心领神会,“哎”了一声,小碎步紧跑,一溜烟的直奔洗手间换气去了,对,去洗手间换气。
帮她躲了二手烟,顺便也把她支走,一举两得。我工工整整的敲了三下门,说道:“领导,您这是下一步打算转战消防行业吗?平时也就有点烟味儿,今天这是失火了吗?”
李斌没吱声,继续坐在接待沙上抽烟,看都没看我。要是不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他也白混一把手这么多年了。我也没客气,径直坐到他对面,熟练的用他的茶具开始慢慢悠悠的泡起功夫茶。过了一分钟左右,他狠狠的抽了一口,然后快吐出,低声命令我:“去把老赵也叫来吧。”我也没吱声,也没掏手机,而是站起身向门口走去,一只脚刚迈出去,只听一声暴喝:“拿我们当他妈什么了!”小珍刚走回到自己的工位前,被吓了一哆嗦,我连忙挥挥手,让她再去把妆好好的补一补。小珍再次一路小跑的奔向洗手间换气去了,而我却转回身,再次回到座位上坐好,看着李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