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然和小付都追问我到底要去哪儿,没办法,我只好回答他们四个字——晶体酒吧。小付又问晶体酒吧是啥,我便把昨天晚上我和楚风的事情又给他讲了一遍。小付要是从今往后跟着我混,还是要补一补课的,之前生的那些事儿他都不清楚,只是知道有人要杀我,至于原因就不知道了。
我并没有要隐瞒他的意思,经过大货车事件和他本人散出来的气质,我已经决定交他这个终身的朋友了。只不过,最近生的事情太多,要是一五一十的给他补一下课,估计再想去晶体酒吧就得明天早上了。
因为晶体酒吧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所以昨天楚风给我看他手机上的信息时,我只看了一遍,就把紫魅晶体酒吧的具体位置记得一清二楚。而且,这个地方离我妈家还挺近,也就是公交车的三站地,不到两公里吧。
见我去意已决,本来还劝我不要乱来的可然也变得一脸的兴奋。这不废话嘛,有谁浑身憋着劲儿还只能呆在屋里睡觉不难受啊?一说要出去,不兴奋才怪。小付说他回自己屋拿点儿东西,回来咱们就可以出。
不到两分钟,小付就回来了,看他手里没多出什么东西,只不过右后腰的地方鼓鼓囊囊的,以为是要出门了带上了一个腰包,我和可然谁都没在意。下楼,走出医院大门时保安跟小付打招呼,我很奇怪,问他经常来永康医院吗?
小付得意的一笑,不无显摆的回答:“杨哥,我现在是跟着你了,但你不要忘了,兄弟我可是集团的保安部副经理,永康医院也不过是集团的一个下属单位,今天值班的是老人儿,认识我,要是不咱们走的急,估计他能请我喝茶抽烟。”
对哦!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儿他道:“那付大经理,今天晚上我和可然的安全可就全指望你了。”
他还是标志性的憨憨一笑:“嘿嘿,包在我身上。”
毕竟是晚上九点多了,路上的车辆也不似白天那么多,我们很容易的便打到一辆出租车,小付上了副驾驶的位置,让我和可然坐在后排。我清楚的报出了晶体酒吧的方位,司机师傅专业的回答了一声“好的”,便朝着目标驶去。
晚上坐车真是一种享受,预计至少半个小时的路程,不到25分钟便到了。出租车稳稳的停在华富路与正阳街交叉口的东南侧,小付扫了车钱又连忙下车为我和可然开车门。下车站定后,我对小付说:“你救过我的命,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就是我杨原的兄弟,亲兄弟。所以,以后我们一起的时候不是主仆关系,而是兄弟关系,你不用这个样子。”
可小付却不领情,还一本正经的说:“杨哥,这个我知道,但我现在可不是陪你们在散步,我是在执行任务。你忘了秦主任在临走时是怎么说的吗?你的安全,是我这段时间里唯一的工作,尤其是今天晚上,你和陶教授是否能安然无恙是第一要务。我现在可没觉得是出来玩,我在工作。”
我叹了口气,好吧,我差点忘了,他目前不光是我兄弟,而且还是保镖。考虑到目前自己的处境,小心一点儿总是没有错的,便没再多说什么。
如果我记得没错,那个紫魅晶体酒吧就应该在前面不到2oo米的小巷里,而且进了那个巷子应该就是。于是,我引着路,可然紧跟我并肩,而小付则走在最后面。小付说在后面的视野更清楚,万一有个风吹草动,他绝对可以第一时间处理突事件,让我们俩尽管放心。而且,他还特意嘱咐我们,万一现他不在周围,也不用慌。因为如果他不见了,就一定是在暗处的某个地方注视着我们,有可能是他现了什么情况特意躲起来的,我们不用管他就对了。
2分多钟的时间,一座规模相当大的酒吧灯火通明的出现在我们三人的眼前。抬头望去,大牌匾上赫然的写着四个大字——晶体酒吧。找到了!我心里一喜,但想到昨天我和楚风查资料的时候,明明说是“紫魅晶体酒吧”呀?“紫魅”那两个字哪去了?便又怀疑了起来,担心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而且,昨天电话里,对方分明说这个酒吧已经停业了,这呜呜轩轩的可是不少人呐,我可没看出有停业的迹象。
定睛观瞧,我们才看出端倪。原来,这几十号围着酒吧上蹿下跳的人哪是什么酒客呀,都是头戴黄帽、身披安全服的装修工人。原来是趁着夜里没人,正在抓紧时间的翻修这间酒吧。看着干活的状态,应该是工期比较短,活儿很急。
我这心里不由得一阵好奇,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啊?看这酒吧的样子,虽然能想像出它营业时灯红酒绿、人头攒动的景象,但灰尘却掩饰不住它已经停业了相当长的时间。哦,怎么我昨天一打听,今天就有人租下并开始装修了?难不成这酒吧是为了配合我尽快找到,才特意等着今天开业的?
这时,可然拍子拍我,指了指地上的一个大号的灯箱。灯箱没有通电,上面的字自然没有点亮,所以刚才我在观察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但可然让我看时,我也非常惊讶,因为这个大号灯箱上写着三个大字——新元素。
如果是别人看到,自然不会当回事儿。但我们不一样啊,这些天折腾来折腾去的,不就是围绕着这三个字在忙活吗?再结合上这个酒吧开业的时间,想让我们不起疑心都很难。
在这里猜是没有用的,鼻子下面不是有嘴吗?打听打听还不就什么都清楚了?我看向可然点了点头,便从兜里拿出烟,抽出两根,冲着一个像是工头的人走了过去。
“师傅,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只烟递了过去。
此人皮肤黝黑,个子不高,但壮实的很,看着跟我年纪差不多,典型的车轴汉子。长年在工地干活的人由于风吹日晒,所以通常看上去的年龄都会比实际上要大一些。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见我礼貌客气,又递上了一根3o多块一包的好烟,车轴汉子虽然没接,但也没感觉特别反感。他狐疑的问道:“你是干啥的?这里是施工现场,很危险,没啥事儿就赶紧离开吧,要是刮着碰着可就不好了。”
我再次诚恳的把烟往前递了递,然后继续说道:“师傅,不瞒你说呀,我以前可是这紫魅的常客,我家就在这附近住,下了班没什么事儿的时候,总愿意过来喝上一杯。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前阵子这酒吧一下子就停业了,整的我这段时间都没什么地方可去。这不,酒吧没了,所以只能每天晚上约朋友一起出来散散步。走到这儿,突然现你们在装修,可是把我给高兴坏了,这是要重新开业了吗?”
听我这么一说,车轴汉子才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心里的防备也瞬间放了下来。他笑了笑,露出一口闪闪光的大白牙,与皮肤的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接过我再次递过去的烟,我手脚麻利的给他点上,等着他的回复。
车轴汉子狠狠的嘬了一口,再很享受的吐出来,才慢慢开口道:“这次接的活儿特别急,这么大的酒吧,平时怎么的也得给个半个月的工期呀,这次可好,只给三天。不过这下子你有福气了,三天以后又可以没事儿来这喝一杯了。”
我看这哥们儿很配合,一边把自己的那根也点上,一边接着问:“是嘛,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真得谢谢你们了!我家楼下几乎没什么休闲娱乐场所,就这么一个酒吧,结果还黄了,你说说多倒霉呀,这下可好了。哎,您刚才说工期特别急是怎么回事儿啊?开酒吧又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儿吧?”
“谁知道啊!”车轴汉子的声音猛的放大,依照我的经验,接下来估计是要开始抱怨了。可实事正好相反,只见他又狠狠的嘬了口,缓缓吐出后继续说:“工期确定是给的太短了,我把另外两个施工队的人全都借过来了,才勉强把人凑齐的。不过老板那边还是很讲究的,工期短,但价钱给的是真高啊。三天干这一个活儿,这个月的工钱就都出来了。”
我见车轴汉子的烟已到根儿,连忙再次从烟盒里抽出一只,递了过去,示意他续上。他也没客气,也没用我再点火,接过去之后直接用还没熄火烟蒂把新拿过去的兑着,还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这叫香火不断,嘿嘿……”
我心里暗喜,只要你肯接我的烟就不能嫌我烦,这叫抽人家的嘴短。抽了我的烟,就得乖乖的回答我的问题。我继续追问:“这间酒吧原来叫紫魅,我看地上的灯箱怎么是新元素啊?酒吧改名了?”
“哦,对呀,改了。这是老板那边特意要求的,这次的活儿不但价钱给的高,用的材料也几乎都是最贵最好的,但酒吧里面的格局却没有什么特别要求改动的。只是让我们把酒吧的名字换掉,而且是反复要求的,说一定要叫新元素。”
车轴汉子说到这里还洋洋得意的跟我显摆:“就凭这个工程的用料,这个酒吧便宜不了。我跟兄弟们说了,等这个活完事儿之后,我请客,咱们这些农民工也享受一下你们这些白领的待遇。到这个酒吧也喝一杯洋酒,放松放松,哈哈……”
这哥们儿不但长的敦实,声音也是低音炮级别的,笑起来感觉地动山摇的,引得好几个正在干活儿的施工人员侧目看见他。而车轴汉子也看到了他们,不但没不好意思,还大声的冲他们喊着:“兄弟们,加把劲儿啊!我老王说到做到,这边只要收工,当天晚上咱们就一起泡吧,我请客!”
几十个工人呐,捧场的一大堆,一齐喊着“没问题”。喊罢,“叮叮当当”的施工声一时密集的响了起来,听的人闹心不已,看来这车轴汉子在施工队里的人缘还是不错的。
我见他的烟还没抽完,抓紧时间的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既然给了这么高的工钱,想必老板也是个有钱人,你知道新酒吧的老板是谁吗?签合同的时候应该见过吧?”
“这位老兄,这你可就外行了。我们这些施工队签合同都是跟中介签,人家那么有钱的大老板怎么可能见我们这些粗人。不过签约的时候我也问过中介那边,据说老板是个大集团的公子,家里面有得是钱,买下这个酒吧估计就是偶尔想起来了,正好赶上这边也在招租,顺手也就买了。”
我连声道谢后,转身离开,回去与可然汇合。心里却琢磨着,这种行事风格,再加上那个车轴汉子的描述,怎么想怎么让我觉得这个老板那像一个人呢?
可然打断了我的思路,问我打听到了些什么。我一五一十的把刚才的信息转述了一遍,然后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你也感觉到了?我怎么觉得这个酒吧……”
“不用感觉了,你的想法是正确的。”可然冲着我的身后挥了挥手,然后又示意我回头去看。
果不其然,在小巷外的路口已经停下了一辆黑色的改装大路虎。此时,三个人已经从车上走下来,两男一女,小付正在车边,和其中一个人说着些什么。
夜虽已深,但周围的照明还是非常好的,再加上附近正在施工,有不少额外的照明设备着光,就更亮了。所以,三人稍走近一些,便面目清晰。秦楚风秦大教授当先,后面跟“中南海秘书”蓝心,再后面是个不认识的小伙子,文质彬彬的带着眼镜,小心翼翼的跟在蓝心身后。
小付本来是在最后面,但跟秦楚风说完话就一路小跑的来到我身边,不好意思的对我说:“杨哥,秦主任来了。”
我会心一笑,终于知道为什么秦楚风能这么精准的跑到这儿来跟我们汇合了,原来是我们队伍内部出了“奸细”,我故意逗小付:“没看出来呀,你除了战斗力高强,打小报告也是一把好手啊?是不是临出门的时候就告诉他了?”
“对不起啊,杨哥。”小付让我说的四方大脸通红,“这么晚了你还要出门,我实在是不能不跟主任说一声,虽然我自信能保护住你跟陶教授,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这时秦楚风已走到我们身边,再次见到那招牌式的展颜一笑,道:“是我临走时特意嘱咐小付的,你这边有任何的动向一定要第一时间让我知道。怎么?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