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端庄贤淑的皇后罕见的了怒,大殿内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唯独福寿海独自站着。
他是被吓大的,常年近身伺候暴君,已让他练就一身强心硬骨,皇后这点子怒在他看来无伤大雅。
狭长的眼眯起,福寿海笑道:“皇后娘娘莫要任性,您若有不适,担心的可是陛下,快喝了吧,您若是不喝奴才只能强喂了。”最后一句声音重了几分,显然他说的是真的
“放肆!”春知气的喊出声,身子想上前却被一股看不清的气浪挡着,任她如何用力都近不得一步。
姜芙冷冷看着眼前人,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福寿海是施恒的左膀右臂,一身武功深不可测,他只忠于施恒,也只怕施恒。
上辈子就是这个阉人亲手将爹爹的头颅带回宫,扔到她面前的,可恨她现在根本伤不了他分毫,手紧紧攥着,口中涌起股腥甜。
唇角缓缓扬起,姜芙忽的仰头大笑,皇后?好可笑的皇后啊,竟连个阉人都奈何不了。
笑声停,姜芙一把接过药,仰头一饮而尽,而后温柔笑着将碗递给福寿海,“多谢海公公,这恩,本宫记下了!”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福寿海都该死!
敛去脸上恨意,双手交叠于胸前,端庄的直直坐在床沿,冷声唤道:“春知,送客,本宫乏了。”
“是。”春知红着眼瞪着福寿海,弯腰伸手,冷冷道:“海公公请吧,我家娘娘要休息了。”
福寿海甩了甩拂尘,打个千笑道:“既如此,奴才告退。”
霎时间栖凤殿内宫人走了个干净。
姜芙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忙捂着胸口痛苦喊道:“春知关门。”
“是。”
殿门关上,挡住了所有的目光。
姜芙再也等不及倒在床沿,压着腹部呕吐起来,药刚喝下去,还没那么快被吸收,她必须要快点吐出来。
“呕……呕……”
“娘娘?”春知站在一旁手无足措,只能心疼看着。
她就知道那碗药不是好的。
“呕……”
干呕声整整持续了半刻钟,姜芙才堪堪吐出一些清水,可这样根本不够,她不知道那碗药里都有什么,从薛太医手中出来的,定没有什么好东西。
“春知,去端锅绿豆水来,记得不要让其他人看见。”暗哑的声音透着虚弱。
“好好,奴婢这就去。”
春知狠狠用衣袖擦了把眼,提裙跑了出去。
好在栖凤殿设有小厨房,她弄一锅绿豆水还算容易,挥退其他宫女,春知哭着蹲下身点火煮汤,心里不知将福寿海骂了多少遍。
她家娘娘自小娇生惯养,何时受过这种罪,轮得到他一个阉人来逼迫折辱。
终于,锅里水开了,她慌忙端起往外跑。
“娘娘,来了。”
刚出锅的绿豆水极烫,春知怕被旁人看见,只好将锅死死抱进怀里,上面用衣服盖着。
现在进了寝殿,放下锅,手心已经被烫出一个个水泡。
但她顾不得喊痛,慌忙帮姜芙盛出一碗端过去。
“娘娘小心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