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连入宫一搏的机会都没了,便只能再另想他策了。
少女幽幽一叹,暗自神伤。
贾瓒抱着惜春玩闹着,似乎周遭的一切完全与他无关。
王子腾看在眼里,心中焦急不已。
又过了一会,他再也等不及了,不顾周遭,开口道:“则璞,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这一开口,便将堂内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贾瓒轻轻一笑,道:“叔父不必忧虑,堂内又无外人,有话直说便是。”
王子腾往周围瞧了一圈,叹了口气,道:“则璞,圣上有旨,命我率兵去晋地练兵……”
他没有将此次的真实目的当着众人面讲出来,但他知道,贾瓒一定能猜出他此行的实际目标。
“哦?那我便在此恭喜叔父了”,贾瓒将惜春从怀里放下,起身一礼,面上真诚无比,不见有半分的敷衍之色,仿佛真的是在恭喜他一般。
惜春站在地上不满的跺跺小脚,撅着嘴回头望了一眼,又钻到了秦可卿的怀里。
王子腾心中暗骂,再也按捺不住,道:“则璞,老夫便直说了,圣上下旨组建折冲军,要从我京营抽人,老夫不日便又要带人北上,若是此时将人抽调至折冲军,兵力上怕是捉襟见肘。”
“老夫此行,便是希望则璞能够顾全大局,推延一些时日,待老夫北上归来后,再将兵力调配于你。”
一下子抽走大半的实际兵力,着实让京营元气大伤。
虽说此行在他看来,并无多大风险,但就带着剩下的那点人手去晋地,他依然很是心虚。
一番话听的堂内诸人云里雾里的,什么折冲军,什么调人。
贾母则是面露喜色,她倒是听出来了,应是圣上组建了新军,让贾瓒来带,这样一来,贾瓒岂不是升官了?
贾瓒微微一笑,你是把我当傻子不成?这事是永安帝亲口下的圣旨,你一句话,便想让我去抗旨?
凭你年纪大?凭你不洗澡?
还是凭我称你一声所谓的叔父?简直是笑话。
他面上作为难状,道:“非是小侄不知体谅叔父难处,只是陛下有旨,即刻组建折冲军,小侄岂敢抗旨不尊?”
想了下,又道:“不如这样,叔父前去相求陛下,若是陛下有明旨下,小侄必定依圣旨行事。”
王子腾顿时怒火攻心。
他之所以能够忍受贾瓒羞辱,率先服软,丢尽了颜面,便是希望贾瓒能在此事上让一步,谁知贾瓒竟如此的不讲情面。
让他去求得圣旨?怕不是刚开口便会被永安帝轰出来。
他这一去,整个京营都要带走,若是没有折冲军,在他走的这段时间内,整个京畿之地便只剩下五城兵马司与京兆府的兵卒,外加压根就不会乱动的禁军与锦衣府。
除了禁军之外,剩下的本职是维持治安,能有多少战斗力?一旦京畿之地有变故,完全指望不上他们。
这事非常难办,但他着实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现在满朝廷也只有贾瓒出马,才能说服永安帝。
只要贾瓒肯出来作担保,依照永安帝对他的信任,说不得会网开一面,允许折冲军组建时间延后一些时日。
王子腾缩在宽大衣袖中的双手紧紧捏成拳头,望着贾瓒假惺惺的脸,此刻恨不得冲过去打他一顿。
我气也受了,脸也丢了,你还不答应,我岂不是白白受气丢人了?
但心中暗自衡量一下两人的武力值,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大同之战具体经过已经广为流传。
对于贾瓒,他可以看不起,可以在心里痛骂,但就是不能去怀疑他的战斗力。
这是一个可以在敌军阵中来回冲杀的绝世猛男。
王子腾心有不甘,愤愤的说道:“我又非是不给,不过是希望延后一些时日而已,贤侄这般不近人情,若流传出去,岂不是要令外人笑话?”
言外之意,你若不答应,我便要回去与旁人说道说道,颇有种小孩打架输了,回去找家长的既视感。
贾瓒满面笑容猛地收敛,目光散着幽幽的寒意,冷声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冰冷的声音,似乎让荣庆堂中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