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林幽夏不屑地吐槽。
唐不率轻点头,凛然道:“既然杀婢女案已还我清白,那么请唐大人再审审我们东安县的案子。本官在东安县紫茶村的郝山上挖出三具骸骨,分别是一家三口,其中男死者天生六指,而南安县有百姓证实真正的陈文浩正是六指,而眼前这个陈知县却只有五指。本官怀疑他谋财害命,冒名顶替朝廷命官,当了知县后又贪赃枉法,最后为了掩饰一切杀陈老夫人灭口。”
“唐知县真是说笑了,全南安县的人都知道我才是陈文浩,如今我娘病死了,你这不是要死无对证吗?”假陈文浩仇视地盯着唐不率。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陈老夫人就可以证明你就是个冒牌货。”林幽夏知道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她在陈老夫人的尸体上涂涂抹抹,尸体便浮现出一处处深深浅浅的黑紫伤痕,胸口处尤其明显。
陈夫人看到伤痕,顿时惊慌起来,嚷嚷道:“老爷子,救我啊,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打死她啊!”
陈夫人的尖叫声太吵,林幽夏的耳膜都被吼穿了。林幽夏用陈芷钰的手帕塞进陈夫人的嘴里:“闭嘴,你可真是他们父女的猪队友!你老公刚才还说陈老夫人是病死的,你却说破是打死的。”
陈夫人闻言呆愣,林幽夏不管她,对唐不落说:“陈老夫人表面上看起来毫无伤痕,是因为凶手把茜草放在醋里,再涂抹在伤痕上,伤痕就会看不出来。只要用甘草涂抹掉,伤痕便可重现出来。那天我不小心现陈老夫人的住处,陈县令害怕陈老夫人泄露他的身份,就活生生把她打死。然后用茜草汁遮掩伤痕,伪装年老病死。如果陈县令还想抵赖,还可以用滴血验骨来证明他并非陈老夫人的亲生子。”
“滴血验骨?”唐不落脸上露出兴趣。
“对,历来有滴血验亲之说,其实滴血验骨也可以验出血缘关系。把血滴在骨头上面,如果是亲生的,血就会渗进骨头里,相反则不会渗进。”事实上,滴骨验亲并不科学,血液能否融入骨中取决于骨膜的完整性是否受到损坏,只有当骨受到损伤或腐朽,骨膜的完整性受到破坏,血液才能渗入骨实质。那么,只要是死人骨头,实际上任何人的血液都是可以融入的,并不限于亲人。
林幽夏曾经听过东安县老仵作说过滴骨验亲之法,知道这个世界是有这个说法的,她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想吓唬吓唬假陈文浩。
陈夫人大哭,拼命捶打假陈文浩:“早就叫你杀了那老不死的,你说什么怕留下话柄,引人怀疑,现在可好了,因为这老不死的,我们被人现了。”
唐不落大拍惊堂木:“肃静!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们以为你们的恶行能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陈文浩,如果你还不承认你假冒朝廷命官,还有全南安县的百姓都可以作证你勾结富商,贪赃枉法。既然都是死罪一条,还不从实招来。”
假陈文浩耷拉着脑袋,讲诉着八年前他们一家三口逃难到东安县与南安县交界的一个小村上,当时他们衣衫褴褛,身无分文,只好躲在山上的山洞里艰难度日。
某一日临近天黑时分,有三个穿着富贵的人路过,刚好也是一家三口,自己的女儿还和那个女孩年纪一般大。听那个男人说他上京城读书快十年了,终于考到进士被派回乡担任知县,家里还有个双目失明的老母亲,家书里写着他母亲急病,于是他匆匆赶路,希望连夜走过这个山头回家。
假陈文浩原名赖三多,是做惯了偷鸡摸狗的混混,觉得这次更是机不可失,于是把迷药放在他们喝的水里。趁他们昏睡扒下他们的衣服,分别给自己,自己的婆娘和女儿穿上,更是想偷走他们的银子。
殊不知陈文浩已经醒来,开始和他们纠缠起来,因为刚醒力气还比较弱,被赖三多拾起旁边的大石头一下下敲向陈文浩的头。
陈文浩死后,赖三多恶从胆边生,富贵险中求,当看到包袱里的上任官文和官印,就决定冒充陈文浩成为县官敛财,于是把他的妻子和女儿一起活埋了。
可是很快就被陈老夫人现儿子的不对劲,赖三多只好把她软禁起来。
头几年赖三多不敢明目张胆收受黑钱,后来越来越富贵,就开始胆子大了,贿赂上司,还养了一群武功高强的爪牙,把南安县牢牢抓住手里。
“大胆赖三多,桩桩件件大罪霍霍滔天,人神共愤,待本官奏明圣上案件原委再定你的罪。陈芷钰打杀婢女,嫁祸忠良,恶毒之心昭然若揭,本官判你明日在市集上处以砍头之刑。陈夫人显然是帮凶,判她流放之刑。至于何知府,你身为一府之,贪赃枉法,欺上瞒下,草菅人命,待本官把你的罪行上报朝廷,由皇上定夺。”知府跪在地上瑟瑟抖。
这时天已大亮,唐不落的士兵从陈府搬出一箱箱金银珠宝,南安县的百姓听闻狗官被抓了,他贪来的钱财也会悉数还之于民,百姓们高兴得热泪盈眶,叩拜唐不落和一众士兵。
唐不落拍拍唐不率的肩膀,意味不明地笑了:“我这冰块似的弟弟好像要被融化了,为兄甚是高兴啊!”
唐不率有些脸红地呵斥道:“三哥,别胡说!”
唐不落愉悦地跃上骏马飞奔离去,只留下一地的灰尘和一阵阵笑声:“四弟,我还有要事,先行回京,我们在京城等你回来!”
林幽夏捧着耀眼的珠宝猛地醒过来,忍不住追上去却吃了一大口尘:“天啊三哥,你忘了给我签名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