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上下连同脸上都是黄土,看不清模样。
只见他露出洁白的牙齿,似是在笑,从地上捡起了衣服随便的扔在了肩上。
然后举起双手,向人群致意,接受着他们的欢呼。
陈望更加惊讶了,这小小身形,比他还矮还瘦,竟然能搬起来这个庞然大物。
禁不住跟着欢呼的人群一起鼓掌叫起好来。
但是侧脸看了看陈胜谯,她却没有什么反应,脸上平静如常,似笑非笑,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正在这时,一队晋军骑兵从远处奔驰而来,为一人大声吼道:“非常时期,不得聚众,都散了!”
陈望抬眼望去,只见此人身材魁梧,满脸虬髯,浓眉大眼,一身黑色盔甲在阳光下闪闪放光,脸上神情严肃,目光炯炯有神。
看着面善,昨日也在中堂众文武中,但不知是谁,遂转身问道:“阿姐,他是……”
“兖州参军江绩。”陈胜谯淡淡地答道。
哦,江绩是谁,陈望又想起自己吞了那枚丹药,把现今社会中读过的历史全忘了,心中暗暗爆了粗口,tmd,这让我怎么在这里混下去啊!
这不完完全全成了东晋的人了,哪有一点历史爱好者的影子了!
人群在江绩和手下军兵的吆喝声中渐渐散去。
只见江绩翻身下马,快步来到站在铜驼前的人面前,躬身一揖,语气中带着责怪道:“参见二公子,您当心身子,这么重的东西,万一伤及腰腿可怎么办?”
二公子!
陈望听得明白,这是陈顾!
神出鬼没的陈顾!
怪不得都说他最像父亲,江北四州的文武官员都喜爱他,竟有如此天生神力!
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自己哪里及得上他万一啊。
父亲怎么不让他领四州?昨晚临终前却把四州和全家人都托付给了我!
正胡思乱想间,远处的陈顾已经看见了他俩。
他边挥着手示意江绩起身,一面向这边跑了过来。
来到陈胜谯马前,抓住大白马的缰绳,仰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央求道:“阿姐,阿姐,千万别跟大娘和母亲说啊,要不然她们又要责罚我不得出门了。”
陈胜谯在马上笑骂道:“你个臭小子,除了惹祸就是瞎胡闹,一刻都闲不住。”
说罢,她跳下马来,从怀里掏出手帕,给陈顾擦起脸来。
擦完后,拧着陈顾的耳朵道:“快穿好衣服去见过你兄长。”
“哦?你就是兄长?”陈顾这次注意到陈望,仰头看了一会儿,穿上上衣,躬身拱手道:“拜见兄长。”
陈望跳下马来,见陈顾剑眉细目,鼻直口方,面皮白净,瘦长脸型,和自己模样很是相像,只是比自己多了几分彪悍和豪迈之气。
真不愧是亲兄弟啊,顿时心中生出好感来,赶忙也回礼道:“二弟神力啊,令愚兄大开眼界。”
“嘿嘿,哪有,哪有。”陈顾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江绩从后面走过来,拜见了陈胜谯和陈望。
然后他面色有些凝重地对陈顾道:“二公子,太尉病重,乃非常时期,洛阳又处四战之地,恐胡人奸细混入,还望二公子体谅末将,此期间尽量不要……”
说着,他颇有些为难地看着陈顾,又看了看陈胜谯和陈望。
陈胜谯点头道:“有劳江参军了,我这就带他回府,好生看管。”
“末将谢过大小姐了!”江绩向陈胜谯躬身一揖道。
陈望在旁心道,他的话很有道理,此时一定是各方势力都在盯着洛阳,盯着父亲病情,应该是全城戒严,封锁一切消息才对。
这人虽不是高层,但看来还算一位顾全大局,恪尽职守的将领。
江绩,兖州参军,得记下这个人来。
只听陈胜谯脆声道:“走吧,二公子?”
说罢,翻身上了自己的白马,向陈望使了个眼色。
陈望会意,跟着上了黑马,然后对江绩道:“有劳江参军,请给二公子备一匹马。”
不等江绩答话,陈胜谯冷冷地接话道:“备什么备?跟着跑回去行了,既然他精力这么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