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知道,母亲当年是褚蒜子的贴身宫女,忙回道:“回母亲,太后很关心父亲病情,嘱咐孩儿多陪伴侍候父亲,也要我好好安慰母亲,不可太过焦虑。”
“嗯,难得太后还挂念着我,”柳绮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盯着他眨巴个不停,声音越柔和了,“那……陛下和朝中大臣们有没有对你说起过什么?”
不知为何,陈望心里生起一阵厌烦,这声音,这神态……
怎么自己对这位生母的亲近感反而不如那位嫡母。
这可是一种自然而然生起的,乎于心。
在比较起他穿越而来遇到的另一位女性,褚太后,更加有所不及。
随即,陈望自我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本能反应,毕竟眼前这位才是她的生母。
“禀母亲,朝中大臣只有尚书大人一路同行,有过接触,并无其他人与孩儿说过什么。”陈望耐着性子道。
柳绮轻叹了一声道:“唉,是不是建康传闻你父亲已经病入膏肓,他们这就不重视咱们颍川陈氏了。”
……
陈望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应对,遂低下了头。
沉默了一会儿,柳绮压低声音问道:“望儿,我知你一来就去了你父亲病房,他现下如何?”
听她这么问,陈望不由得既疑惑又有一丝同情,母亲也是父亲的夫人,怎么大娘把消息封锁的如此严实,她竟然一点不知道,这有些不近人情了。
看着母亲关切的眼神,陈望脱口而出道:“父亲他已经……”
忽然,他又想到司马熙雯的叮咛,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包括母亲。
马上改口道:“已经有所好转,两位道长虽被大娘赶出,但还是有些效果的。”
“哦……”柳绮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又问道:“你父亲有没有说什么?病房里除了夫人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他人,父亲还不能言语,只是精神有所好转。”
这无聊的对话,突然让陈望倦意上涌,禁不住掩嘴打了个哈欠。
到现在,已经过了亥时(晚十点左右),毕竟是赶路一天到现在,连晚饭都没吃。
只吃了一枚黑乎乎的药丸子。
这位东晋母亲只是一味的问,并不曾关心过他什么。
“哦,望儿,你赶路辛苦,快些歇息吧。”柳绮有些失望地站起身来道。
陈望也站起身来躬身道:“母亲也早早安歇,您为父亲的病情也是够忧心的了。”
“嗯,你今晚暂且在这里睡吧,你来之前,夫人跟我说的。”柳绮点了点头,微笑道。
“啊,这是父亲的卧房吧?”陈望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后院家眷住的地方,北屋是最大的。
“是的。”说着,柳绮纤细的腰肢微微拧,像条水蛇一般妖娆的转过身来。
那盈盈一握的柳腰如同柔若无骨般,纤纤玉足仿佛踩在软绵绵的上,不像是走,倒是像在飘。
本应是少妇风韵但保养得又如少女身段,令陈望既感陌生又暗暗咂舌。
成熟女人的变化真大啊,坐在那里时,这位东晋母亲也算是美艳绝伦了,站起来走路,却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
心中暗暗拿她和司马熙雯做了比较,姿色上各有千秋,但司马熙雯不愧是皇室出身,各方面透露出贵气自信,性格泼剌但是个性情中人。
远非自己这母亲可比。
只听柳绮边向外走边道:“你父亲病后就去了西厢房,夫人也是日夜在那陪伴,这里一直无人。”
“哦,母亲晚安,明早孩儿再去向母亲问安。”
“好的,望儿,快去歇息吧。”
送走柳绮,陈望将门轻轻掩上。
实在已是人困马乏,身体酸痛。
在屋内看见墙角处有个铜盆,里面装着清水,就过去洗了把脸,取过旁边木架上面挂着的白色布巾,擦拭干净。
然后转身吹灭了两盏油灯,进了里屋,脱下牛皮靴子和织锦袜子,一股脚臭气充斥鼻中。
不觉哑然失笑,这东晋的鞋子,穿着真不舒服,现两脚已被汗浸透。
一头倒在床榻上,想着白天和晚上生的事情,想着他那已经逝去的,连睁眼都没睁眼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