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陈望穿戴整齐,打开房门,一股雨后微风带着泥土气息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不由得深深地呼吸了几口。
自小闻惯了汽车尾气、柏油马路、海腥味道,乍闻这种气味,不禁闭上眼睛,陶醉其中。
西厢房的陈安也从屋里出来,听得东厢房的匡鼾声如雷。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向大堂走去。
来到大堂后,戴遁已经在忙碌着布置着早餐了。
看见二人过来,戴遁赶忙小跑过来,躬身施礼道:“末将参见刺史大人,参见左卫将军!”
“请起,戴将军。”陈望满面笑容地道:“你派人去叫醒匡司马吧,我们吃完饭就动身了。”
“是,”戴遁答应着挥手命人去后院叫匡了。
不多时,匡揉着眼睛也上了大堂。
用罢早饭,陈望等人起身告辞。
骁锐营的骑兵早已裹挟着卜臣一起,在府衙外等候。
戴遁执意要送出城外,被陈望拦住,在他耳边低语道:“戴将军,我记住你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来书信找我啊。”
“末将多谢刺史大人,末将虽隶属于辅国将军麾下,但更在太尉指挥下征战多年,没有太尉,就没有我的今日。”戴遁激动不已,连连躬身拱手道。
陈望拍了拍戴遁的肩膀,不再多说,转身上了紫骅骝,率先打马扬鞭而去。
后面陈安、匡及骁锐营骑兵跟着向东城门一起奔去。
两日后的一早,陈望等人来到了徐州刺史驻地,下邳。
南濒泗水,沂水和武水北来绕城,在西边与泗水相汇。
既占水运之利,又有灌溉渔猎之便,土壤肥沃,物产丰富。
历来虽非兵家必争之地,但大领导们都喜欢驻跸此处。
曹操引泗、沂水灌城,吕布白门楼缢死,关羽降汉不降曹也在此处。
实是灌溉、渔猎、水运便利之地,又兼土壤肥沃、物产丰富。
因并未知会下邳方面要来,所以陈望在城门口遇到了小小的阻碍。
城门守军校尉拒绝陈望入内。
后面赶来的匡出面,才吓退了城门守军。
众人向徐州刺史衙门奔驰而去。
因徐州三巨头都在洛阳,所以下邳并没有什么主将在此把守。
此时的匡倒像是下邳的主人一般,进了刺史衙门吩咐人备饭食,召下邳官员前来。
陈安将五百骁锐营骑兵驻扎在了刺史府衙斜对面的校军场内。
一上午,陈望和匡一起接见了在下邳的文武官员。
陈望笑容可掬,与众文武一一单独谈了话,为表示信任,一直留匡在身边。
大堂上,不时传来了一阵阵的哄笑声,气氛融洽而又随和。
送走最后一名官员,陈望微笑着对匡道:“匡司马,一路辛劳,有许久未见家人了,快回府看看吧。”
匡赶忙躬身施礼道:“多谢刺史大人厚恩,末将感激不尽,如有差遣,定当牵马坠蹬,万死不——”
“哎!”陈望笑着打断了匡的话,手抚着光秃秃的下巴道:“什么万死,将来不管是跟着大司马,还是跟着我,好好做事,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匡身子一震,瓮声瓮气地道:“末将在徐州任职二十余载,先从北中郎将(荀羡),后随光禄勋(郗昙),最后追随太尉,深受提点和厚恩,视太尉为再生父母一般,即便是大司马接掌徐州,请调我到谯郡(兖州刺史制所)服侍刺史大人。”
陈望耐着性子听他一大段充满感情的话,拍了拍匡的肩膀,颇为感动地道:“我还年轻,以后还得仰仗你们这些父亲的老部下啊,快回吧,明日来校军场,咱们一起看看卜臣去。”
听到陈望说明早看卜臣,这不就是要提审嘛。
外加这轻轻地一拍,令身材粗壮魁梧的匡感到了犹如千钧之力,身子不禁矮了半截,躬身道:“那末将告辞了,刺史大人鞍马劳顿,也请早些歇息。”
“嗯,去吧。”陈望挥了挥手,将手负在背后,看着匡壮硕的背影消失在了大堂。
出了徐州刺史府衙,匡带上两个随从,打马扬鞭向城东的府邸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