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五年六月底,晌午。
鸡笼山上,赤日炎炎,蝉鸣聒噪。
陈望坐在陵园瓦房的门槛上,身着单丝质衽衣,挽着裤腿,一边挠着昨晚被蚊子咬的满腿疙瘩,一边拿着陈安派人刚刚送来的信笺,仔细看着。
氐秦司徒、录尚书事、平阳郡候王猛于灞上辞别亲自来送行的天王苻坚。
起马步兵六万,督镇南将军杨安、征虏将军邓羌、左军将军梁成、虎牙将军张蚝、宁远将军毛当、鹰扬将军徐成、游击将军郭庆等十将,大举东征鲜卑燕国。
哇!这是前秦梦一队!这是组成了豪华阵容啊!
当然他们还能组成梦二队,比如队长慕容垂、队员姚苌、吕光、苟苌、窦冲、杨定、王鉴……
这里面随便拿出一两个来都能打的鲜卑白虏抱头鼠窜。
陈望禁不住赞叹不已,腿上给挠的一道道血印也感觉不到痛疼了。
如果自己不是在此守陵,即刻率兖州七万将士北渡淮水,即便不能灭掉鲜卑白虏最起码也能收复淮北以及青州。
想到此,他为自己错过了这么一场大好时机,磋叹不已。
正在这时,听见马蹄声,抬头看见王恭从山下骑马上来,赶忙起身相迎。
来到近前,王恭从马上跳下来,把缰绳扔给了一旁的家丁。
他身着紫色官服,干干净净,配上那修长健美的身体,英俊无比,意气风。
微微上视的双眼,总给人一种傲气十足的样子。
陈望对王恭从来都不避讳,一边把他让进屋里的土炕上,一边拿着书信给他看。
王恭看完,摇摇头,蹙眉道:“广陵公,这下鲜卑白虏完蛋了,但氐秦这实力,如果统一北方,恐我大晋也难以匹敌啊。”
“唉!孝伯,不必过早担心,”陈望一脸轻松地边给王恭茶盏里倒水边道:“如此大的疆域,我看氐秦也未必能治理好,走一步瞧一步吧。”
“广陵公,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待到氐秦饮马淮水,虎视江东时,贵军可就有麻烦喽。”王恭边喝着茶水边道。
“我们不是还有巴蜀,还有襄阳嘛,若真到那一天,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就不信桓温不出兵,由汉中可以袭关中,由襄阳可以攻洛阳嘛。”陈望手指着墙上的地图道。
王恭扬了扬英挺的剑眉,微笑道:“一根绳上的蚂蚱,就不要互相打斗了,谁也跑不了,哈哈,广陵公这比喻好。”
“孝伯,今日下朝这么早,是来混午饭吃的吗?”陈望邪睨着王恭,嘲笑道。
王恭突然脸色一肃,蹙眉道:“今天过来就是要讲一件奇怪的事儿?”
“哦?”陈望好奇地瞪大了眼睛,在这鸡笼山上都闲得蛋疼了,就希望听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这两日在建康城的市井坊间有个传闻……”
“哦?讲讲。”
“是关于当今圣上的。”说着,王恭下意识地向空中虚拱了拱手。
“你快说啊,急死个人。”陈望用极其感兴趣的八卦眼光看着王恭催促道。
“说来难以启齿,唉,说陛下一直患有‘痿疾’——”
“哈哈哈,”陈望的笑声打断了王恭的话,“痿疾?ed?怎么可能?陛下已经育有三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