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把剪刀對準自己,「你信不信?」
顧墨沉被她決絕的眼神震驚到,那一刻他的手突然停止了,居然有個人敢威脅他?還是個女人!還是他深愛著的女人!
她真是仗著自己的喜歡,就敢為所欲為?
那一刻,顧墨沉的確不敢輕舉妄動,他怕蘇沫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這個女人,她所做的一切,都牽動著他的心。
剪刀直對著她白皙的肌膚,仿佛輕輕一觸,立馬血流模糊,他不敢冒這個險,也不能看著她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絕對不能。
顧墨沉抽出手,站起身,猩紅的眸中透著熊熊燃燒的怒火,「蘇沫,你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
蘇沫只往後退,目光篤定而冰冷,「我知道自己不會那麼容易的離開你,我別無他法。」
「你就這麼想離開我?」他的一雙墨眸里竟是傷痛,神色落寞清冷,怒氣繁盛的眸色下,儘是無可比擬的傷,「和我在一起就讓你覺得這麼……委屈?」
委屈?她覺得委屈嗎?
她和顧墨沉在一起,或許從一開始就從未正常過,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們的感情里,她似乎處於被動的那一方,她愛這個男人,願意為他犧牲,可並不是犧牲就能換來快樂和永恆的。
她沒有辦法安安靜靜的靠在顧墨沉懷中,聽他平靜的說話,沒辦法用自己小小的感情再去回應他洶湧深沉的愛意,她沒有辦法再忍受感情里的戲碼和利用,這場遊戲,她精疲力盡。
顧墨沉伸手將她手中的見到拿下,俊逸的側臉緊繃著,神情僵硬,抵押的回了一句,「我們回去再說,好嗎?」
他似乎是在乞求她。
長臂將她輕輕抱入懷中,她下意識的想阻攔,卻阻攔不住,眼睜睜的看著他抱緊了她,一滴滾燙的淚,毫無預兆的掉了下來。
「你放開我,」她疲憊不堪的換了一聲,「別碰我,我求你。」
顧墨沉的動作這才停下。
胸腔悶得生疼,他不想逼她,但她太過倔強執著,連解釋都不肯聽,就把自己困在這苦痛的深淵中,他看著她如今的樣子,心疼的不能自已,可是,面對這些紛亂,他又能怎樣,又能拿她怎樣呢。
眼睜睜的看著她陷入這樣的怪圈之中,深陷的無法自拔,他毫無辦法,只能替她抹掉眼淚。
蘇沫往後退了好幾步,這次她徹底跟他拉開了距離,一張臉宛若冰山,「我要回國,現在就回去。」
顧墨沉沒有動,看著她道,「那我們走。」
「不是我們,是我,」她存心想跟他劃清界限,存心不想再和他有任何關係,「我自己會走。」
「你一定要這樣鬧嗎?」顧墨沉靜靜的僵了一會,俊臉漫過一律蒼白的笑,與她隔著老遠,他都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為什麼不能好好的,他想著發生的事,和他有關嗎?只是蘇沫無法面對自己的身世,所以她恨自己,恨他為什麼不把事情真相告訴她,讓她蒙在鼓裡這麼久!
還是他覺得這樣很好玩,看著她困在痛苦之中,無法自拔,他覺得很刺激?
蘇沫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她看到眼前的男人,迷惑沉醉的眼神,那般的不真實,回想起今晚發生的事,心裡一陣酸疼。
「冷靜下吧,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顧墨沉深邃的眸色沉了沉,心疼的厲害,他不敢看她的眼眸,怕看一眼就會痛不欲生,真的有這樣一種悲痛,一種兩個人一起墜入深淵的絕望和無助把他們緊緊包裹。
她真的沒有那樣堅強。
觸碰到她的傷口,她會深深地困在自己痛苦的回憶中,無法自拔,她不會不斷猜想,不斷質疑,不斷地否定自己,不斷的陷入深淵。
「對不起……」蘇沫顫抖的聲音說著,嗆聲道,「我……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了,這一切都不關你的事,但我……」
但她就是無法面對,一場場的陰謀和局,二人的感情被困在其中,他們都要如何自處。
蘇沫停住腳步,不再說話,將胸腔的苦澀悉數咽下,冷風陣陣襲來,凍得她的腦子稍稍清醒了些,「你走吧。」
她真的想他走嗎?
她真的想分手嗎?
顧墨沉疲憊不堪的皺著眉頭,俊臉深邃,轉身觸到門把,「無論如何,你別傷害自己。」
她不會的,因為她是蘇沫。
她抬眸,額前的碎發微亂,一雙清澈的眸子透著無盡的悲痛,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出了門。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被狠狠撕裂著,痛的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