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顧韻宛人呢。」沙發上的女人撥弄著手腕上的珠子,頭也不抬,面無表情。
「還在回來的路上。」不遠處的男人正專心致志的修剪盆栽,回答她的問題顯得漫不經心。
「父親叫我們回來做什麼,」女人又發話了,宛若天使般的面孔看上去天然無公害,可眼神卻是冷冰冰的,「真弄不明白,大哥,顧韻宛這次又惹事了?」
正在打理盆栽的顧雲楓沒有理會她,此時顧墨沉正好從外面進來,女人即刻站起身,露出欣喜的笑容,「二哥,你回來了。」
「柔嘉,」顧墨沉的面色沉了沉,「你怎麼也回來了。」
「是爹地要我們回來的,」顧柔嘉欣喜的走上前去,挽著顧墨沉的胳膊,順勢靠在他的手臂上,親昵的說道,「二哥,我好久沒見到你了。」
顧家大少爺顧雲楓和顧韻宛是一母同胞,而顧墨沉和顧柔嘉則是顧家老爺顧長遠的二夫人所生,顧柔嘉則是顧家最小的女兒,從小依賴顧墨沉。
顧墨沉坐在沙發上,瞧見不遠處的顧雲楓放下手中剪刀,露出溫潤的淺笑,「回來了。」
他也坐了下來,白色的休閒T恤顯得他精神十足,俊逸溫潤的面孔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好久沒回來了看看了,最近很忙吧。」
顧墨沉神情複雜的看著這個大哥,「公司一堆事要處理。」
「君竹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聽說你們要訂婚了,日子定了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快開口。」顧雲楓的一席話說的從容淡然,卻又隱隱讓人覺得生疏。
「不必了,這些事我會處理。」顧墨沉眯了眯好看的鳳眼,長臂搭在沙發上,淡漠孤傲的氣質倒是與顧雲楓截然不同。
這時,樓梯上傳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眾人抬頭望去,只見顧長遠手扶著欄杆慢慢走了下來。
「父親。」
「爹地。」
三人都站了起來,面露恭敬,倒是顧柔嘉,直接上前去扶著顧長遠,「爹地,好久沒看到你了,想死我了。」
說完便開始古靈精怪的沖顧長遠撒嬌,顧長遠露出和藹的笑容,「你啊,也不常回來看看。」
他說這話時,就像是個年邁的老人,期待著兒女團聚。
顧長遠深邃的眼裡露出歲月沉澱的沉穩氣息,和一股頗具謀略的傲氣,他的眼神從顧墨沉身上划過,淡淡道,「回來了。」
顧墨沉嗯了一聲,修長的手指划過唇角,坐下來顯得從容淡定,顧雲楓全程帶著笑,坐在旁邊也不說話。
顧墨沉和顧柔嘉搬出去住了,莊園裡只剩下長子顧雲楓和長女顧韻宛,顧長遠也很難見到另外兩個兒女,這種一家團聚的機會本就難得,可是今天……
「韻宛呢?還沒回來?」顧長遠低聲問道。
「在路上了,」顧雲楓不緊不慢的回答,「父親,今日是有什麼事嗎?」
顧長遠的眉頭皺了起來,皺紋清晰可見,也不回答顧雲楓的問題。
整個大廳一陣沉默,不過一會,只聽見清脆的高跟鞋撞擊大理石的聲音,顧韻宛踩著高跟,渾身酒氣的走了進來。
她一進大廳,顧柔嘉蹙了蹙眉頭,捏著鼻子,「怎麼渾身酒氣,是喝了多少啊?」
顧韻宛小臉通紅,露出詭異的笑,迷迷糊糊的瞅見一屋子人,驚呼道,「喲,都到齊了,爹地你這是召開全家大會呢。」
她知道躲不過這一劫,也不想撒嬌向父親求饒,先把自己灌醉,讓自己在不清醒的狀況下應對這一切。
說完,便倒在沙發上,脫了高跟鞋丟到一邊,顧雲楓急忙命人拿衣服替她蓋著,以免著涼,又派人弄些醒酒的來。
顧韻宛丟了包包和鞋子,大腦已經不清醒了,躺在沙發上恨不得要睡著,滿屋子的人看著這一幕,皆是不知如何是好。
顧長遠向秘書招了招手,秘書遞來一份文件,交到顧長遠手上。
「今天都在,那就簽個字吧,韻宛等她醒了直接給她看就行。」
說完,顧長遠把文件先遞給顧雲楓,顧雲楓匆匆的看了幾眼,交個顧墨沉,「我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