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沅眼睛又染上了笑意,“是啊,我带她第一次来我家,她兜里装着指套就来了”,她声音轻轻的,像在说一件很有的事。
方妍刚瘫靠在沙的身体瞬间直了起来,这怎么得了?!
“可是我估计我在她心里印象也不怎么好,因为是我邀请她来的,我让她睡的”,许沅低着头,素净纤长的手指捏着酒杯转圈圈,眼神落寞。
方妍捏紧的拳头又松开了。
“方妍,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当狐狸精,我以为她相信了,相信我并没有认出她,但是她的变化确实很大”,许沅近乎自言自语地说着,呆呆地看着酒红色的液体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方妍不说话,她见证了好友这么些年来变化的始末,安慰的话说着说着,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唯有酒精能麻痹一下难捱的现实,两个人浅酌了几杯,许沅不知是因为心事还是什么,俨然已经有些醉了,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
方妍揽着许沅打车坐到了自己家,许沅嘴里嘟囔着让方妍明天七点叫她起来,她还有工作要做,方妍立刻定了闹钟。
许沅被安置在侧卧一张单人床上,闭着眼睛,浓密细长的睫毛映下阴影,安静又温柔,和平时很不像,像她以前。
方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郑皎怎么忍得住啊”,方妍定定看着,百思不得其解。
许沅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一睁开迷蒙的双眼,现方妍焦急的脸,她竖着手机屏,嘴巴一张一合,许沅看到手机联系人的那一刻,顿时清醒了过来,一把夺走电话,就按了接听键。
“喂,爸”。
“嗯,沅沅”。
许沅一只手捏着手机扣在耳朵上,抬眼向外望去,夜色浓重,原来,自己只是眯了一会。
“爸,妈……怎么样了?”
“你妈好着呢!”,许父的语气让许沅神经一松,许沅转头对着方妍笑笑,方妍这才踩着拖鞋出去了。
“上次你妈对你说了些难听的话,你也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虽然说话不中听……”,又是老生常谈的那些话,许沅却听得认真。
“嗯”,许沅感到嘴里涩,一双漂亮的眼睛瞬间有些酸意。
“也怪我,你就是跟了爸爸的性子了,不会说谎话,太实诚了”,许父在那边语重心长。
父女俩说了好长时间话才挂掉了电话。
电话那头,许父许曾辉穿着单薄的白色背心和灰色大短裤在门口徘徊,夜有点冷,他家那位不让他进去。
“琳琳,太冷了!”
许曾辉喊道,过一会,“咔哒”一声,门开了。
许沅再躺下,睡意全无。
而此刻的北城,郑皎刚刚洗完澡,打开衣柜,却呆愣了许久,半晌,从衣柜里取出了那件白色T恤,白T的领口、腹部有好几处鲜艳的口红印。
郑皎微微怔。
第二天一大清早,许沅搭着方妍的便车被送到了展厅,还没走等走到,那个叫向洋洋的便先看到了她,笑着跑了过来,一如既往的活力。
“总监!吃早餐了吗?”,声音也中气十足,一只手拎着一杯豆浆,还有一个类似煎饼果子的东西。
许沅一乐,回道:“我过来的时候吃了,对了,你上司呢?“
“嗯,他们都来了”,向洋洋回答着,眼底划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上司和上司要一起工作,谈生意了,她向洋洋就得靠边站了。
果然,今天许沅忙了个晕头转向,场馆的搭建一一过目,网上还要和漫展的合作方,她们的老客户嗨喽网站的老总聚一聚,催催众多项目的款子。
黄子靳真打算二进宫,她可没打算道歉,毕竟黄全义的话她从来不听,要不是要看着公司,黄子靳也不爱上那班,索性没去就当休假了。
黄全义把她恶心透了。
这几天可算是赶巧了,广拓大学这学期正在五月末举办实践活动,足足两周时间,来自各院各系的同学在校内校外开展实践活动,好吃的好玩的比去旅游还有意思。
黄子靳用亲和力和钞能力成功混迹于学生中间,玩得不亦乐乎,她甚至还租了张经常在外的研究生的床,把自己大学的被褥床单给找出来铺上了。
啊!这是年轻的气息!黄子靳穿梭在人头攒动的各个活动间,大学本就不遥远的记忆悉数回到了脑子里。
要不是今天脑子一热跳到随机舞蹈的人群里跳了一曲辣舞,她可能会更开心,当有人来打听她的时候,她就有点慌了。
直到徐向婉在学校食堂直直向自己走来的时候,黄子靳觉得自己还ok,淡定地吃完饭、擦完嘴,甚至还亲切和蔼地和一直以来带着自己玩的小妹妹说了句再见,起身就和坐在对面看着她吃饭的徐向婉走了。
“她是不是徐导员的妹妹啊?怪不得你一直带着这么一个校外的玩”,黄子靳走了几步了,还是听到了那个学妹朋友的小声猜测。
拜托,我比她还大一岁,好不!分明徐向婉是妹妹!哦不,我亲爱的爹地甚至想让她做我的后妈。
可笑!
短短几天,黄子靳对徐向婉好感暴涨。
路上徐向婉还碰到了几个同事,两人站在前面攀谈,黄子靳便乖乖跟在后面左顾右盼。
“哟,徐老师,又教育学生了”,戴眼镜的女老师打量了一下黄子靳,言笑晏晏打徐向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