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啊!”田佳仪有些犹豫,不敢再与阿星去那危险之地,况且明天……
蝉声沉落,蛙声响起。
晚间不能上山可以下河,穿过一片玉米地,潺潺的流水声飘然入耳。
月牙儿在空中飘逸,静静的水面泛着淡淡银光。
越过岸柳,田佳仪快步爬上巨大的晾衣石,展臂深呼吸,赞道,“好一副美丽的乡村月夜图啊!嗳,这块石头真大,它有名字吗?”
“晾衣石。”
“什么晾衣石?太土了,我宣布,以后这块石头就叫星仪石。”
田佳仪手一划拉,仿佛给大石镌刻上了三个大字。
“好好好,改叫星仪石了,你先下来。”
阿星指着脚下一个大包袱,“抓紧时间吧,这些脏衣服够你洗一阵子的了。”
田佳仪顿时泄气,低头找小石子丢他。
……
“不许偷看哟。”田佳仪身子隐在河中,芙蓉出绿水,素手拨清波。
趴在星仪石上担任警卫的阿星赶忙缩头,“没偷看。”
听着掬水声,心痒难耐,脑中欲望不断冲击理智防线。
多好的女朋友啊,怎么就变成了姐姐呢?
为让自己冷静,他摸出小皮球,“拍皮球,拍个小皮球,拍小皮球,拍个小皮球……”
“有点冷呢。”换上睡裙的田佳仪坐到他身边。
河水很暖,泡在里面很舒服,出了水面的确有些凉。
一如第一次约会,田佳仪主动将阿星的手拽到自己肩头,“帮我暖暖。”
河风吹过,溪水流淌声,蛙声,蟋蟀声,隐隐的狗叫声,飘然入耳。
天幕笼罩四野,星云密布,流光溢彩,天河仿佛就升起在身边,北斗七星的勺柄伸手可握。
乡村夜空有城里无法看到的洁净和遥远。
有流星划过夜空。
“流星!我看见流星了!是牛郎织女在相会吗?”田佳仪兴奋起来。
阿星没反应。
田佳仪转头,现他正闭眼咕哝嘴。
“你干什么?”
“许一个愿。”
“你还信这个?”
“不是很相信,但反正它免费,也没有证据说它不灵。”
“你这话好像挺有哲理的样子,哪位思想家说的?”
“加菲猫说的,一只善于思考的猫。”
“真有只猫叫加菲?怪不得你给我六姐起外号猫猫。”
“喂,给贾小斐起外号的是小妹,不是我。”
提起小妹,两人立时陷入了沉默。
良久,田佳仪长身而起。
双手依依垂落,舒展泉水般流淌的曲线,随风起舞,唱起苏轼的《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夜景清幽,淡淡月光照在她身上,如镀光圈,精致的面庞,泛着美玉光泽。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歌声优美空灵,堪比天籁,舞姿曼妙,宛若嫦娥下凡。
若是专业星探听见,定会惊呼:一位歌坛天后巨星即将诞生!可惜,她只愿唱给阿星一个人听。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古词新曲,田佳仪自己谱的曲(向梁弘志老师致敬)。
千回百转,荡气回肠的咏叹,令阿星的思绪久久沉浸在迷雾般的夜空中。
似乎难耐夜风之凉,田佳仪身子一歪,跌在阿星怀里。
仙子谪尘,为情所困,一颗泪珠沿着她娇美的面颊滑落。
见爱人流泪,阿星的心就如摔在地上的铅笔,外表完整,内芯寸断。
他喜欢卓小妹,但两人的感情并不成熟,也许再经一次风浪便又会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