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却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七王子心惊胆战地看到。
本守在外围的士兵突然持着武器浪涌而来,黑压压的,令人胆寒。
顷刻,就将天台下的众人,团团包围,封锁得密不透风。
一时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气氛笼罩着众人,沉沉的威压之下,众人唯余瞠目惊惧,胆寒发颤,说不出一句话来。
场上鸦雀无声。
刀剑环伺,长戟林立,压迫地人心惶惶,众人齐齐息了声,哪有人还敢再说一个不字?
大祭司当机立断,将呼延海莫扶起来,让他站在天台中央。
又屈膝朝他大拜了下去,嗓音高亢,划破周野。
“请随我一起,叩拜新王!”
人群中巫医带头跪下去,朗朗嗓音绵长不绝,“叩拜新王——”
冷冽森然的刀光犹在身侧,众人没有退路,即便再不情愿,再心有存疑,都只好跟着俯首叩拜,齐齐高呼:
“叩拜新王——”
呼声惊动鸦群,振翅掠林而出,黑沉沉的,将这一方天地割裂。
天台下,一声倒过一声的山呼不绝于耳。
“可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托塔阏氏和众王子立在人群中,气得眼眶发颤,目眦尽裂,握紧的拳头几乎要捏碎了。
但情势至此,哪怕再义愤填膺,他们也不得不跟着跪下去。
这一朝。
北戎换了天地。
*
城南,酒肆。
司露和春熙奔波了一晚上,在此处稍作休整,为方便一路出行,二人扮作胡商,戴毡帽,着胡服,全然男子打扮,为了扮得更像,不被人看出来,还特意贴了络腮胡和棕髯,遮住大半张脸,叫人不见真容。
此地离城门不过十里,马车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到,两人点了四五个菜,打算填饱肚子,就出城门。
一旁有几个胡人在闲聊,“昨夜可汗病逝,好似今日宫里就生变了。”
“什么变故?我怎么没听说。”
“从昨夜起,王宫就被封锁得严严实实,半只鸟儿都飞不出来,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肯定是生变了。”
昨夜就封宫了?
司露心中暗自庆幸,好在她和春熙趁乱逃出来了,若是再晚些,恐怕就走不成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挽唇微笑。
却听旁桌的人又道:“听说今日城门也要封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怎么不是真的,我这一路来,到处都在说,要出城的,可得赶快些,日落可就出不去了。”
“哎,这又封宫又封城的,看来整个王庭要出大变故了!”
一群人议论纷纷。
司露在一旁自然是听了个门清。
竟突然要封城?
王宫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乱?
眼下她已顾不得去深究,抄起凳子上的包裹,背在身上。
“春熙,我们快走吧。
春熙自然心领神会,“好,我们即刻就走。”
两人马不停蹄奔赴至城门口。
此时天色已暗,日落西沉,门口的守卫已然在换班交接了。
更迫在眉睫的是,那道厚重的城门正由无数力士拉着,在缓缓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