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时去厂里的时候,二弟和弟媳的尸体已经被盖上了白布,医生说他们赶到的时候,两人都已经没气了。”
???“二弟脖子上有个大窟窿,弟媳的脸烂成了一片,我也是靠着弟媳的手确定了她的身份…”
??江大伯皱着眉回忆,“然后厂长亲自出面道歉,我们准备带着二弟和弟媳回来安葬,王淑兰和厂里吵了很久赔偿款的事,之后的事你也在,我并没有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除了弟媳的脸。”
??江苑叹了一口气,“问题就出在这里,除了爸爸以外,另一具尸体你们没有看到脸,只从缺了一截的手指确定的身份。”
??江老头点头附和,“是这样没错。”
??他话音刚落,江老太突然拍着大腿哭骂起来,“我就知道是那个丧门星害死了我儿子!当初我就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你们说那丧门星有文化,能给二福搞到去服装厂临时工的名额,可怜我的二福啊!年纪轻轻就没了命!都怪那个丧门星!”
江老头瞥了一眼江苑的脸色,不悦的出声制止,“当着小苑的面说什么胡话!”
没想到江老太声音比他更大,“我骂那个丧门星和小苑有什么关系?小苑又不是她生的!”
在场所有人:???
江老头猛地站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觉得自己可能年纪大了耳朵出了问题,不然怎么好端端就听不懂这老太婆说的话了?
江老太这才察觉到自己失言,支支吾吾,不敢再说话。
江老头一脚把椅子踹倒,指着她的鼻子厉声喝道,“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小苑不是林文洁生的?她不是林文杰生的是从哪儿来的?”
江老太抬眼看看江苑又看看江大伯,现没有一个人帮着劝老头子,干脆破罐子破摔,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在林文洁生孩子的前一个月的某一天傍晚,江老太去河边下渔网,准备第二天让江大伯把鱼送到县城给江二福,好给林文洁补身体,结果偶然碰见一男一女在河边说话,没一会儿,男人把怀里抱着的婴儿给了那个女人。
男人坐船离开后,女人抱着孩子转身,竟然是本应该在县城里养胎的林文洁,再看她的肚子,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江老太被惊得一时间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只能说在草丛里不敢动弹,等人抱着孩子走了她才敢出来。
第二天一早她亲自去了县城,就见她儿子兴高采烈抱着个一看就已经几个月大的婴告诉她,说林文洁给他生了个女儿。
江老太怒不可遏,把江二福支出门以后和林文洁摊了牌。
林文洁慢条斯理从柜子最底层拿出了江二福没有生育能力的体检报告。
她说就是她们夫妻商量过后的决定,为了江二福的面子才假怀孕,等时间差不多了就从外面抱养一个孩子。
而江苑的名字就取自“远道而来”的远的谐音,意味着她是从远方来。
“那奶奶认识那个把我抱给我妈妈的人吗?”江苑的脸上没有表情,但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这些可是书里没有的内容。
江老太仔细回忆了好一会儿,“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鼻子挺塌的,大云村可没有鼻子这么塌的人。”
“好吧,那妈妈她有没有讲过我的亲生父母,或者是我是从哪里被抱来的?”江苑追问,事情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她居然不是江家二房亲生的。
“她不肯多说,只说你的来路没有问题,是好人家的孩子。”江老太没说的是,为了封口,林文洁给了她二百块钱,让她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不过,不论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的乖孙女。”她觑了一眼江苑平静的脸色,赶紧加了一句。
江老头连连点头,“无论你是不是亲的,我们都认你。”
江苑不置可否,又问起了江大伯帮她收的山货的事。
江大伯拿出账本,他早就已经算好了,就等江苑确定没问题以后签字。
接过本子看了一眼,每一笔账都做得清清楚楚,江苑把最后一批山货的钱结了,又给江大伯了工资,然后把早就准备好的给江老头和江老太的孝敬钱拿了出来。
自从察觉到江二福的死可能和林文洁有关,她心里始终过意不去,决定代替那个善良的男人孝敬他的父母。
如果说林文洁的母爱是虚假的,那江二福绝对是把“江苑”当成命根子在疼。
别人家的孩子早早就要帮着父母做家务,但是“江苑”从来都不用,她的衣服永远是同学里最新的,文具是最全的,零花钱是最多的。
可惜了,遇人不淑。
“这…这怎么行?你读书也要生活费。”江老头嗫嚅着,不愿意要江苑的钱。
江老太也是,“你已经给我们买了很多东西了…”
现在村里谁不羡慕她有个这么能干的孙女,又是大学生,又能带着全家挣钱过好日子。
江苑不由分说把信封塞到他们手里,“拿着,就当是…”替江二福孝敬你们的。
她没说完的话大家都懂,几人纷纷红了眼眶。
“小苑,你老实告诉奶奶,你爸爸的死是不是跟林文洁那个女人有关?”江老太拉着江苑的手,突然反应过来刚才被她岔开的话题。
江苑唇线紧绷,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他们说实话,“具体还不清楚,只知道林文洁现在还活着,而且…她想杀我。”
“啥?”江老太双眼圆瞪,她这回是真的被吓住了,拉着江苑上上下下打量,担心她哪里有伤。
江苑无奈的按着她坐下,“我没事,有姐姐保护我呢。”
江老太看向江笙,“谢谢你,盼弟。”
江笙牵了牵唇角,心里无声翻了个白眼,没回村的时候她是“江笙、阿笙”,一回村她就成了“盼弟”,“盼弟”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可是林文洁为什么要杀你?”江老头不敢置信,毕竟这是他亲自把关为小儿子挑选的妻子,他还一直以为她是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