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拉来到公司,助理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她了。她的办公桌上摆着厚厚的一沓订单。
“这么多啊?”苏拉震惊了。
她是多久没来公司了啊,居然已经积了这么多的订单。
“很多都是合作过的老客户了。一方面是时间比较宝贵,另一方面是对您足够的信任,所以就省略了和您沟通的那一步,直接下单了。”助理跟在苏拉后面解释道。
苏拉看着这厚厚一沓的订单,有些头疼。
看着苏拉的脸色不太好,助理误会了苏拉的意思。她站在苏拉的身后,有些战战兢兢地问:“苏总,我是不是做错了?”
苏拉回过神,摆摆手:“不是你的问题。你去帮我冲杯咖啡进来吧。”
助理这才如获大赦般退了出去。
助理出去冲咖啡的这段时间,苏拉已经快地浏览了一遍这些订单,并粗略地分好了类。
助理端着咖啡进来,看到苏拉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呆。
“苏……苏总?”把咖啡放在桌面上,助理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苏拉。
走回办公桌前,苏拉指着分成三份的订单,吩咐助理道:“我已经把订单分成了三份。你和amy加一下班。这一份,新接的订单,还没有进入设计流程的,联系客户,双倍退款;这一份,已经开始设计,还没投入生产的,跟客户请清楚原因,接下来的设计流程将会由公司其它的设计师跟进,了解清楚客户的意愿,如果不能接受的,同样双倍退款;这一份,已经进入生产流程的,接下来你负责跟进,这是你额外的工作,我会给你相应的报酬。”
助理目瞪口呆地看着苏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拉端着咖啡杯,并没有心情解释太多,对助理挥挥手:“去吧。按我说的去做吧。”
苏拉的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助理不敢多说,抱起桌面上的订单,安静地退了出去。
苏拉端着咖啡杯,重新站到落地窗前,楼下是杉城最繁华的大街,虽然比不上国内大都市的车水马龙,但依然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苏拉却有种非常强烈的不真实感。
伸出手,抚摸着眼前的落地窗玻璃,苏拉试图找到些东西,证明这一切是真的,她并没有在做梦。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触感冰冷的玻璃,以及玻璃里她憔悴的脸。
站了一会儿,索然无味,手里的咖啡温度刚好,苏拉一仰脖,把杯里的咖啡全部灌进嘴巴里。强烈的苦涩感顷刻之间侵占了她的味蕾,刺激得她眼眶红。
这时,外套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缓了缓神,苏拉掏出手机。
看到屏幕上跳动着的两个字,苏拉眼里刚刚消退下去的泪花再度汹涌。
摁下视频申请的接听键,乔路的脸出现在小小的屏幕里,他已然棱角分明的脸上,有明显的焦急。
很明显,乔路也已经现了苏拉的不对劲。他小心翼翼地唤她:“小拉?”
苏拉勉强扯起嘴角,想要对乔路露出个笑脸,却现脸上的肌肉似乎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异乎寻常的僵硬。尝试了一会儿,她索性放弃了,低低地应了一声:“我在。”
苏靖给苏拉打电话的事情,乔路并不知情。他知道苏爸爸病情的第一时间,就给苏拉来了视频申请。
看到苏拉的状态,乔路也猜到了八九成。他轻声问道:“你……已经知道了吗?”
苏拉点头:“嗯。刚才我哥给我打电话了。”
“回来吗?”乔路一边观察着苏拉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地问。
苏拉沉默了。
这段时间以来,生的事情太多了,苏拉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小拉,6之城也在杉城吧?这么多年,你一直不回来,就是为了躲着他。既然他都已经找到你了,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回来看看苏爸爸吧?”乔路最后一句话,用的是祈使句。
苏拉考虑了一会儿,把这段时间以来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乔路。
“乔路。”苏拉的声音低低的,缓缓的:“不是我不想回去。按齐远疯狂的性格,他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我回国。6之城和丽丽已经在想办法了。”
乔路半晌没有说话。但是从他铁青的脸,苏拉还是知道,他生气了,很生气。
苏拉勉强笑了一下,安慰乔路:“乔路,你别生气。为这些破事儿生气,不值得。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要快点儿回去看我爸。其他的,都不重要。”
乔路点头:“嗯。我知道了。我联系一下6之城和丽丽,看有没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
苏拉点头,想要挂断视频,乔路叫住她:“小拉,不用怕。不管是6之城还是我,还有丽丽,我们一定会想尽所有的办法,让你回国。”
苏拉的鼻子有些酸。
她想要跟乔路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点点头,挂断了视频。
长长地吁了口气,苏拉身体前倾,把额头抵在落地窗上,闭上眼睛。
她觉得很累,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一般,有种说不上来的疲惫。
这时,手机提示音响起,进来一条微信。
懒懒地把微信点开,乔路给她来了一张照片。
是多年前她在6氏的总裁办公室里趴在一堆文件上睡着了的照片。
乔路还来了一句话:“小拉,最难的时刻已经过去。如今,所有的人都在,再也不会落下你一个人。”
苏拉拿着手机,看着那个睡着了的自己,年轻,却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
她的嘴角上翘,带着会心的笑,眼角却有泪珠滴落。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助理焦急的声音传进来:“齐总,苏总的状态不太好,您这样突然进去……”
随着声音一起飘进来的,还有独属于齐远的清冽的古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