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头不让他看到我的情绪:“四殿下莫要打趣小女了,不知四殿下折返回来可是有要事?臣女这就去通报父亲,让父亲前来迎接殿下。”
他从身边小厮旁边接过一个手帕,手帕包的四四方方的,上面绣着一只赤色的麒麟。他小心的打开手帕,伸到我的面前:“我刚才在轿辇里现了一块玉佩,我看上面有一个岚字,想必是你的贴身之物。”
他拿着玉佩的手伸了过来,提示我接下。我退后了一步,低着头。巧竹立马会意,摊开双手去接着玉佩。
我看巧竹接过玉佩,立马行礼道:“臣女谢过四皇子,臣女此刻正是来寻这玉佩的。臣女无以为报,只有一些微薄之力。臣女日后定会求神拜佛祝四殿下前程锦绣,万事顺遂。”
四皇子没忍住轻笑了一声:“你今日的装扮倒像是一只乖巧的兔子,实则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收了玉佩竟用一些空口白话敷衍答对我。”
我微微屈膝:“臣女不敢,臣女是真心实意的。”
四皇子背过手去,转身准备离开:“为何不用我赐给你的紫罗兰玉?那玉与你今日的装扮甚是相配。”
四皇子说完便转身走了,徒留我和巧竹站在原地。他走后我和巧竹才敢大口喘气,巧竹把玉佩递给我:“呀!二小姐,这帕子忘给四殿下了。”
我收下玉佩把帕子递给巧竹:“趁着四殿下还未走远,你快些去追赶,我回院子等你的消息。”
巧竹点了点头,收好帕子便急的追了出去。我心里都是心事,握着我的白玉佩半阳玉佩往院子里走去。
不知何时我到的门口,现巧竹竟然比我先到了院子。我看着巧竹手里的帕子便知道,她并未赶上四皇子的步伐。
我接过巧竹手里的帕子,轻抚着帕子上赤色的麒麟。四殿下的每一条帕子上都有这赤色麒麟,他曾说过麒麟寓意祥和平静,幸福祥瑞,平安吉祥。红色麒麟更是寓意着国家繁荣、家庭和睦。
其实这红麒麟背后还有另外一层寓意,那便是“权利”。外人只道四皇子淡泊名利,只希望家庭和睦,国泰民安。其实他才是第一个对那位置动心之人,并早早就规划好了自己未来的道路。
我被巧竹的一声“小姐”一声打断,她看着我抚摸着这红麒麟出神:“小姐你若是喜欢让巧荷做个样子出来,如今我们还是快些把这帕子交给老爷吧。”
我知道巧竹的顾虑,手帕都是贴身之物,更何况众人都知道四皇子的手帕是一只红麒麟。若是私藏四皇子的手帕,怕是唾沫星子就会淹死安国公府。
我敲了敲巧竹的小脑袋:“你这脑子里都是什么,我就是看这手艺不错,一时间了神。好了,去打听父亲在何处,我这便就给父亲送去。”
巧竹急忙去打听父亲所在之处,我递给巧梅玉佩让她收好便站在院子门口等待着巧竹归来。
此时的四皇子骑着马很快就到了皇宫,太子喝醉,总要有一个人来向圣上汇报今日的行程如何了。
四皇子一脸阴沉,父皇疼爱太子就如同自己眼珠子一般。捧在手里怕冻到,含在嘴里怕化了,太子犯错众皇子没一个能逃脱嫌疑。就算犯了天大的事情,只要太子抹一抹眼泪,哭一哭圣上就又原谅了。
来接四皇子的是圣上身边的袁公公,四皇子对太监还算尊重,每次见面的时候都会打声招呼:“袁公公。”
袁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从府邸的情分。袁公公最是喜欢四皇子,从小四皇子就与别人不同的。别人都不拿“阉人”当人看,这四皇子会与相熟的太监打声招呼。
别看就是小小的一声“袁公公”,在太监眼里都代表着尊敬,这宫里下到宫女侍卫,上到皇后,谁都瞧不上“阉人”。
袁公公贴近四皇子:“哎哟,四皇子啊,皇上今天听闻太子醉酒在安国公府胡闹的时候可狠狠摔了个茶杯啊。”
四皇子面色一凝:“谢袁公公提点。”
到门口的时候袁公公又不放心的嘱咐道:“四皇子,您是知道的,您只要偏向太子就不会吃什么苦头。”
四皇子点了下头,进入大殿,衣袍一掀拱手跪地:“儿臣给父皇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椅子上的男人只冷哼了一声,继续半倚在凳子上看着手中的奏折,甚至都没有抬起眼睛看四皇子一眼。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袁公公端来一盏茶给皇上换上。皇上换了个方向还是半倚在椅子上,袁公公会意一笑:“皇上,四皇子来汇报今日的事情了。”
皇上抬了抬眼皮,并未看四皇子:“哦?朕的四皇子可算来了啊,说说看。”
“回父皇,一切如常。”四皇子面无表情的回复道。
皇上放下奏折,盯着四皇子:“好一个一切如常啊,太子喝的酩酊大醉,到你这里变成一切如常。你为何不制止?还是你故意想让一国储君的醉态展现于众来显示你四皇子的稳重啊。”
“儿臣不敢。”
皇上把奏折扔在四皇子眼前:“你不敢?你还有不敢的?你自己好好看看!你帮着太子隐瞒他偷盗贡品之事你当朕当真不知?你好的胆子!怎么,难道是太子承诺你了什么?莫不是要封你什么朕给不了的位置?”
四皇子眼神都没有看向奏折,当黄色的封面掉在地上的时候四皇子就把头叩在地上:“父皇,今日之事乃是太子不故意而为之。那绿如意与玉如意有些相似,太子拿错也在情理之中。”
“好好好,没想到朕辛苦养育的好儿子竟然是太子的一条走狗。既然你那么袒护太子,那就跟他一起在府中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在来回朕!”
四皇子叩着头未曾抬头,也没有看皇上的表情:“儿臣遵旨。”
等袁公公扶四皇子起身的时候,皇上早就拂袖离去。四皇子看袁公公的表情就知道,父皇肯定是气的不轻。
袁公公便扶着四皇子替皇上说着好话:“圣上只是一时生气,实在是太子殿下。。。哎,算了。四皇子安心,等圣上气消了,一定会放四皇子出来的。”
四皇子虽从小学习武术,也架不住长久的跪在这金砖之上。起来的时候也险些踉跄,还好袁公公底盘够稳,要不然就有的好看了。
四皇子嘱咐袁公公替自己照顾好父皇,便由侍卫送回到皇子府。四皇子刚进入皇子府。侍卫便把属于四皇子的皇子府围住。
一时间皇宫都流传着太子得罪圣上,犯了错,四皇子去求情也被圈禁。还有一些流言说的是当今圣上已经厌恶了四皇子,本来太子就没有什么错。还有说圣上看到四皇子来求情,便一下坐实了太子的罪行。有的还说圣上在奴婢面前狠狠训斥了四皇子,还让四皇子跪了足足五个时辰。
外面的传言五花八门,各种版本都有。一时间皇宫也无人控制流言,渐渐的传出了宫外,圣上下旨杖杀了几个嘴碎的仆人才平息此事。
此时的四皇子,自己手下的暗卫汇报着流言还有幕后主使。四皇子的思绪,却被手里拿着的雪白色兔毛卡吸引了。
他不由得想起那日,他是故意那么快离开安国公府的,就是为了落下那手帕。记得当日他和太子忽被父皇召见奉命去探望。一行人在进入安国公府之际,太子要与安国公说父皇的口谕,他便走了另一条路。
他当时看着这漫天飞雪,鞋子踩上去出响声不禁感慨。这雪白的天空,一望无际。让他想起了柳宗元的《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