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门里安妍和美人说了什么,只知道美人出来以后,小姐唤她“温洁”。还让巧梅拿了五十两银票,和生活所需。
巧梅和巧荷大包小包的跟着温美人来到这残破不堪的小屋,她们惊讶于安国公府竟然有这种地方。
木门上是岁月留下的痕迹,门是一推就吱呀吱呀响的木门,滑锁早已生锈。走进去是一座黄土堆盖得房子,夜深看不出什么。进了屋子才现为何温美人来的时候冻得僵硬,窗户缝隙透着风。夜晚的冷风吹起,都能吹的人浑身颤抖。
巧荷一声不吭的放下手里的东西,开始封着窗户:“二小姐交代,您还得在这住上几日,时候到了才能出去。”
巧梅看着炭火盆子里几乎看不见的炭火:“温美人,他们就这对你?”说罢拿起了炭,寻了一块,去门口点燃。
巧荷刚要铺着棉被,看到床上有两床薄薄的被子摞在一起,上面还有一件厚实的衣衫。巧荷心有不忍,这温美人之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才把这小屋弄出点模样。炭火点了满满一盆,巧梅把剩余的炭火摆在角落:“温美人,您先用着这些东西,如有不够的尽管来张口。”
温美人接过巧荷刚泡好的热茶,感受着屋子里温暖的气息,她喝了一口茶:“替我谢过二小姐。”
巧荷巧梅临走时,巧梅从荷包里拿出五十两银票塞进温姨娘手中:“二小姐说,温美人明艳照人,又何必藏拙呢?”
温美人摸着这柔软的棉被,她脱下鞋袜躺进去的时候,才现里面已经早就放好了汤婆子。
不由得想起了刚到王府的日子,那个时候天还没有这么冷,她们被圣上赐下到安国公府。她们甚至连安国公一面都没见到,就被圣上定了命运。她们被随意的丢在这处小院,一开始还有人愿意端茶倒水。时间久了,看安国公没有任何动作,奴仆们也不再对她们照顾,甚至还克扣她们的伙食。
她与九十七相依为命,后来偶然碰到二小姐。二小姐说父亲时常路过那院子,还说府里好久都不曾有欢声笑语了。
九十七她说得宠以后会向老爷引荐我,说她会一辈子记住,在这黄泥小屋的日子。结果呢?得宠以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就算我去登门也以各种理由避而不见,甚至联合下人克扣的我的炭火。
我自是知道她想干什么,无非就是想让我冻死在这安国公府。毕竟,她的一切都是我教的,而我,也不过是圣上怒急之时赐下的美人。又没有机会见到老爷,我的生死又有谁在意呢?
如今,我也想为自己争一把。我受够这种碌碌无为的生活了,明明我也能。。。
时光飞逝,逐渐临到年末,腊月初一
每年腊月二十九是圣上开办的中秋家宴的日子,自从安妍出落得越惊艳,王氏便带着我去参加宫中的中秋家宴。
今年情况有些特殊,怕是嫡姐必须去这中秋家宴了吧。如果不去,怕是会得罪圣上,若是去了,太子妃自然。。。
“小姐,管家来问今年的新衣按照什么规格置办?夫人最近忙碌,让我们自己定夺。”巧梅拿不定主意进屋来问我。
管家算是为数不多府里没有摇摆不定的人,他从来都是按照规矩办事。从不克扣下人的衣服,银两等,这么些年府里人人称赞。
“制一套薄蓝色的吧,中间绣宝相花就好。我那柜子里还有几套祖母送来的新衣,今年就制一套吧。”
巧梅为我收拾好上学堂的用品,今日是陈森子的课。她是着名的女夫子,每月初一才会来安国公府为我授课。
我一路上都在思索着陈森子夫子出的题目:若是被孤立,周围的人都不敢跟你接触,该如何破解。
我提前了一个时辰到达学堂的时候,现陈森子轻解罗裳(把内衣解开几个扣子,露出一点的胸膛),放荡不羁的躺在坐榻之上。身旁的书桌上放着一壶美酒和酒盅,闻着阵阵的桃花香,想必是桃花酒。
见我进来了她有一丝的慌乱:“屋子有些热,让二小姐见笑。可想出了解惑之法?”
我放下书本,拿起毛笔在纸上写着答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拿起纸,双手递给陈森子:“夫子,请看。只是学生有一不明,想向夫子请教。”
她还是未曾起身,接过纸念了出来:“若遇性子急躁,必将安稳心神,旁若无人,做好自己分内之事。若遇猜忌之人,只需跟他身边之人谈笑交好,从内部瓦解。”
她浑浊的眼睛一下闪出阵阵赞美之意:“妙!看来这安国公府竟藏龙卧凤!”
她拿起笔填了几笔,递给我:“原以为安国公是为了羞辱我,让本夫子教一庶女,没想到是我心胸狭隘了。你如此聪慧,今日课程就到这里,明年见。”
我接过,陈森子聪慧异常,想必我想问什么她已经作答于纸上。我行了一礼,只因我看出陈森子她放荡不羁,不喜约束:“学生恭送夫子。”
等她走后我才看她写的什么“若遇到心静之人,只需找寻他所在乎之人(物),让他所在乎的尽在你的掌握之中,便可破解。”
我瞳孔放大:“当真是可解之法,果然是世人口口相传之人。”
我不由得庆幸,还好嫡姐未曾接受陈森子的教导。陈森子年轻之时暗恋还是白丁的安国公,答应安国公以后愿意教导安国公的女儿。
后来陈森子的名讳全民都知,父亲上门要求陈森子兑现诺言,来安国公府内教学。只因陈森子太过放荡不羁,只教授了两三个月。嫡姐就来王氏身边大哭,说陈森子太过放荡,嫡姐承受不住。
这陈森子的本性如此,她还只教女弟子,绝不收男弟子。父亲便让陈森子来小学堂教我,陈森子来到小学堂也有所收敛,这还是头一次这么放荡不羁。
我把纸放在灯油之上,巧梅惊呼:“二小姐,您别烫到手,我来!”
“都烧完了,好了回去吧,今天课就到这了。”我转身往回走。留下巧梅看着空荡荡的学堂,这才来了一炷香时间吧。
安国公不是宿在新封的蓉侍妾,就是宿在王氏那里。俏侍妾早就坐不住了,动不动就吵吵着这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王氏也是厉害,直接让安国公找了个女医,安排在俏侍妾的小院住下。这天,俏侍妾实在坐不住了,吵吵着肚子痛,非要见老爷。
女医要靠近就侍妾的仆人拦着,还说王氏拦着老爷,不让老爷来见她。女医无法只能去请王氏,王氏来了坐在椅子上看她这般疯婆子的样子。
俏侍妾见到王氏就痛哭流涕,跪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夫人,您就让老爷来看看妾吧。只一面,妾就安分守己。”
王氏放下茶杯:“你这小院,我从未派人驻守。老爷来不来是他的事,与我何干?赵嬷嬷,去请老爷。”
赵嬷嬷得令,立马就去春秋院东厢房寻老爷。今日老爷一下朝,陪夫人草草用饭以后就成天在春秋院泡着。
安国公此刻正和蓉侍妾喝着酒,醉生梦死。一口美酒,一口美人用嘴递过来的葡萄,正享受着,就听外面赵嬷嬷求见。
安国公皱眉,这王氏才安分些许日子又怎么了!他未出门,站在门口,也未打开屋子的门:“说”
赵嬷嬷低头守在门下:“老爷,俏侍妾非说肚子疼。又不让女医诊治,非说要见老爷,夫人无法只能请老奴来请老爷前去。”
安国公瞬间推开门:“一个个的都如此不省心。”
安国公刚进到小院的时候,就看到王氏在厅中坐着。只见王氏楚楚可怜的模样,握着手里的手帕,落寞的眼神看向屋内。安国公一愣,什么时候夫人如此了?他记忆中的夫人要么就是高高在上,要么就是不服输。什么时候夫人竟也流露出这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