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声:“女儿不曾,只因王氏误会了女儿,说了几句便差点要了女儿的命。如今误会解除,父亲只送来了五十两银子打了。娘,你女儿的一双膝盖,一条命,只值五十两银子!”
姨娘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不可能的,老爷不会那么狠心的,不可能的。你是她亲女儿啊!他怎能如此。。。”
“娘,您当真觉得,你们二人青梅竹马的情谊能让父亲记挂于心?你不争宠,还把父亲往外推,父亲心中怎会有你。原本的情谊怕是都让你消耗没了吧?”
说罢我掏出巧梅传来的信:“您好生瞧瞧吧,舅舅为何每次升迁的时候都意外不断。前年断了腿,五年前的大病,每一次都是王家出手。母亲您不会以为父亲不知吧?这些小动作难不成真的能瞒过安国公?怕是父亲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姨娘惧怕的看着那封信,迟迟没有打开。其实这些年里,她又怎会不知。家里来的书信也隐匿了,只是她不愿相信王氏竟真的做到这种地步,她也不相信,她的夫君竟真的不会护着她。。。
我看着娘的样子,猜想姨娘早知此时,只不过一直装傻找借口麻痹自己。她若是想争,怎会过得如此呢。
我看着这屋子虽然小了一些,东西却五脏俱全。娘虽然在府里地位不显,东西什么一样不少。如今自己在自己的小院里,两耳不闻身边事。又有娘家帮扶吃喝不愁,又怎么会去争去斗?
所以她给自己找借口,给他人找借口。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人作贱秦家,作贱她自己,作贱她的女儿。她一遍一遍的说自己无能为力,诉说王氏的狠毒,诉说着父亲的无情。又说祖母不曾帮衬,把自己家境说的如此不堪。
如今,书信摆在她面前,事实冲击在她面前。让她打破一直藏的很好的躯壳,也让她暴露出来,让她不得不接受。
“娘,您不伸手,别人想抓您,都找不到地方。这安国公府里,谁能比过您和父亲祖母的情谊?还是说除了夫人,谁能比过您的家世?”
我放下裤腿,掀开帘子就要离去,最后看了一眼姨娘:“姨娘,您不争,我要争。姨娘不能成为我的助力,也请不要成为我的阻力。这路途艰辛,稍有差池就会命丧于此。姨娘,您若是女儿的亲娘,就替女儿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材和风水宝地,也全了我们母女的一场情谊。”
姨娘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呐喊声变成喃喃自语:“不是的,岚儿,不是这样的!你听娘说。。。娘。。。娘只是,只是。。。”
巧菊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她并没有劝我,只说了一句:“小姐,万事总逃不过的。就算小姐不说,姨娘总有一天要面对的。”
我看了一眼巧菊,面无表情的回到屋子,巧菊把她们都赶了出去。自己留下,坐在我的身边给我绣着手帕上的花纹。
嘴里说着一些立春应该吃的吃食,还絮絮叨叨的说着,巧梅怎么还不回来。我看着她的模样,知道她担心什么。
正在这时巧梅回来了,还给我带回来了一些荷莲兜子。她看我情绪不佳,献宝似的拿出了荷莲兜子。
她一脸期待的把荷莲兜子伸到我面前:“小姐,奴婢揣在胸口了,现在还是热乎的,快尝尝。不知道是哪里的特产,奴婢瞧见了,想着小姐喜欢便带来小姐尝尝。”
我看着二人拼命地哄我开心,我顺着她们的目光尝了尝:“咸的?还有肉。。。这竟然是羊肉?”
“小姐可爱吃?奴婢还问了做法,那妇人竟告诉我了。由三块羊肉、两个羊尾和八两芡实米制成的,加入适量的盐和酱进行拌和,最后蒸熟即可。说是有特殊的蕴意,对了,蕴意着,寓意着丰盛和团圆。”
巧菊用胳膊肘怼了怼巧梅,巧梅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看巧菊的暗示,觉得自己也许是说错话了。立马笑嘻嘻拆开话题:“小姐在吃点,热乎的才好吃。”
巧菊递过来一双筷子,我接了过来,小口的吃着。不知道是这荷莲兜子好吃,还是她们二人的笑容,我心中竟没那么伤感。
第二日晌午的时候,小厨房竟然来了好几个人,端着各种各样的餐点。领头管事笑眯眯的说道:“二小姐腿伤未痊愈,老夫人命人又制了一份让小的送来。”
说罢,弄了一个桌子过来,说是能立在床上的,仆人刚要进来便被我开口拦住:“管事,辛苦了,我这屋子都是药味,不如交给巧梅她们几个丫头吧。”
管事扯了扯嘴角:“那小的就偷会懒,劳烦几位姑娘了”。说罢把桌子放下,食盒递给巧梅她们几人:“这食盒不急着用,到时候小的自己来取。”
等人都离去以后,我才下了床榻。她们根本没用那床凳,直接摆在了桌子上。巧菊刚要把那床凳移走,却现这床凳有些不对,一头偏轻一些。
她叫来巧竹,二人仔细摸索着也没现什么。可是抬起来这四头的确有一头是有些微轻,巧菊心思重,叫来巧荷,巧梅。
我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才想起今日是立春,立春要吃春饼和春卷。我刚要去叫她们,现她们四个围着桌子:“怎么了?”
巧菊语快的交代了,她还不好意思的脸红说道:“许是最近事情多,奴婢疑心太重了。小姐快些用饭吧,一会凉了就不好了。”
我看着这桌子:“抬到床榻上去,再看看吧。”众人立马抬到床榻上去,我躺在床榻上,桌子在上面,一低头就能看出蹊跷。
这桌子的下方有一块颜色和桌面上的不一样,只有姿势对才能看见。用手轻轻一按竟然弹出一块小木头,抽出木头现有一张纸条。
拿出来是一张小小的纸条,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树下,小心。”我们五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小小的纸条,究竟是谁传进来的?
巧菊立马就出去,借着立春的借口说让洒扫奴婢都去休息:“今日立春,二小姐仁慈,让大家休息半天。”
打扫的奴婢都出了院子,巧梅几人才开始挖着院里的那棵大树下面。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还是要小心为好。
四人挖了一个时辰,都快要放弃了,巧梅忽然现一块土和别的颜色不一样。立马拿起来一点看,这“土”的颜色与正常土的颜色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什么差别。
巧梅将挖到的立马交给了巧竹,巧竹看了看颜色又用手捏了一点尝了尝立马进了屋子。巧竹拿了点粉末到我的面前:“小姐,这是马齿苋的粉末。可以治疗热毒血痢、热毒疮疡、便血以及崩漏等情况。但是孕妇是该药物的禁忌人群,量小没什么事情。若是量大会出现腹痛、流血等现象,严重时还可能有流产的情况,对自身和胎儿造成严重危害。”
巧竹皱着眉头:“小姐,院子里这下面怕是埋了不少的马齿苋的粉末。若是夫人或者是俏侍妾的胎因为马齿苋的问题。。。我们院子树下又这么多。。。”
我捏了捏粉末,上辈子没有这东西啊。这么多,一定是大工程,定然是我没在这院子之前留下的。院子之前一直是空着的,一直没人居住。安国公府人口简单,院子也不曾动几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纸条,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厨房管家背后可是另有其人?这人的目的是什么,若是想陷害于我,大可不必告诉我。若是帮我,那么这人究竟是谁?又有谁知道这府内之事?难不成是祖母?不对,祖母大可不必这么费尽心思,这人要么是府内不起眼之人,要么就是府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