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实话?”
这时,牧晨风走了进来。
他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感觉屋子里比外面还冷。
看了何湘雪一眼,连忙转身去了厨房。
“这天太冷了,明天把他们的蘑菇卖掉之后,我得想办法把暖气装上!”
牧晨风往炕坑里塞了一些木柴,随即点燃。
有了火,牧晨风感觉暖和了很多。
何湘雪也很冷,只是刚才一直都在关注外面的情况,并没有感觉到。
现在有了火光,她也跑了过来,蹲在牧晨风身边,双手紧紧地抱着胳膊,看上去一副很冷的样子。
“快点安吧,再不安的话,这个冬天就过去了!”何湘雪说道。
“对了,我记住库房里好像有锅炉和暖气片,还在吗?”牧晨风扭头看向何湘雪。
早在六年前,爷爷就已经把锅炉和暖气片给卖回来了。
原本打算把牧晨风送到大学回来再安装的,可谁能想到,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
“在,包装都没有拆呢?六年多了,还能用吗?”何湘雪问道。
“应该没有问题,我一会去检查一下!”
牧晨风起身,走到向自己房间的那个炕坑前,塞柴点着。
“何支书,你想跟村里人说实话?”牧晨风突然问道。
何湘雪点了点头,“我总感觉咱们挣的太多了!”
“如果你这样想的话,那你错了。他们不仅挣着钱,而且你在他们那里一点好也不会捞到的!”
牧晨风撇了撇嘴,笑道:“何支书,看来你对他们还是不了解呀!”
“确实如此,原本以为他们都很朴实憨厚,可刚才的事情,让我对他们有了重新的认识。”
何湘雪起身走到牧晨风面前蹲下,看着牧晨风,脸色凝重地说道:“特别是村长田建国,他的威信实在是太高了!”
“那就是一个老狐狸,吃过的盐比咱们吃过的米都多!”
牧晨风笑了笑,叹了一口气,说道:“人是好人,也没有坏心眼,就是脾气太大。因为这个,他可是没少得罪人,否则的话,咱们村里的这条路早就修上了!”
“怎么回事,跟我聊聊!”
何湘雪很是诧异。
来靠山屯半年多了,她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件事,顿时来了兴趣,无比好奇地看着牧晨风。
牧晨风扭头看了她一眼,往炕坑里添了一把柴后,说道:“十年前,听说县里要修路,我爷爷就和田爷爷一起去了找县领导。”
“当时县里资金并不多,而且修靠山屯的这条路,所需要的钱很多,哪怕是一条沙石路,也得上百万,更别提是修水泥路了!”
牧晨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最后县里给了决定,县里出一部分资金,村里出一部分,炸山开路。”
“那不是挺好的吗?想要富先修路,连路都没有,就算是靠山屯有金山也没富不起来!”何湘雪开口说道。
“理是这个理,靠山屯是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村里哪有钱?”
牧晨风叹了一口气,“没有钱,这路就没有办法修,全县一百八十多个村镇十几万人口,总不能为了靠山屯这几百人,花上百万修路吧?”
“确实是,如果我是县长,也不会这么做,毕竟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何湘雪闻言,点了点头。
一百万对于一个县城来讲,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一百万可以修建几个村子的道路了。
相比靠山屯而言,这一百万根本不够。
哪怕是人工和材料都不算钱,可是炸山开路呢?
而且各种挖掘机械都要用到的,一台大型挖掘机,一天的油钱就得几千块。
这还仅仅是一台,难道修路只需要一台吗?
从国道修到靠山屯,就算是取直线距离,那也有着十几里地。
更何况,修路并非是取直线的,实际距离可是比直线距离要多,甚至多出两倍都不奇怪!
别说给一百万,就算是再来一百万,也不够。
“是呀,正是因为这样,县里最终把钱拔给了其它村镇。而田爷爷却因此大闹县长办公室!”
牧晨风摇了摇头,苦笑道:“好在县长理解,并没有追究田爷爷的责任。但是路,就修不成了!”
“那村里就没有组织人,自己修吗?”何湘雪疑惑地问道。
如果不是听牧晨风说起这些,她还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