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情况可控,谢仃便放了心,到一旁询问社长:“其他人都回去了?”
“放心,都清醒,赶门禁回学校了。你们两个今晚怎么办?”
“找家酒店就行。”谢仃摆手,“你也快回吧,安顿好给你发个信。”
“行,那我先走了啊。”
两人谈话的功夫,服务生收到结款完成的通知,过来收拾卡座。见温见慕似乎睡熟,她犹豫地上前,谁知踢到桌底酒瓶,险些被绊倒。
还没来得及反应,腰侧就落了股力道,稀松朝旁边一带,轻易将她身形稳住。
谢仃常年搬画架,腕力练得不错,搂个小姑娘绰绰有余,她也没在意,扶着人站好,低头轻声:“注意安全。”
她身段高挑,离得近,服务生要微微抬眼才能跟她迎上,忙不迭道谢:“谢……”
话没说完,就见对方竖起食指,轻抵在唇上,垂眸对她笑了笑。
小姑娘被恍了神,脸居然毫无道理地发起烫,嗫嚅着挪开视线,听话闭上了嘴。
“麻烦你稍后再来。”谢仃道,“我想和我朋友聊聊。”
低柔嗓音落在耳畔,蛊惑人心似的,服务生连忙点头,依言暂时离开此处。
谢仃这才撇去散落酒瓶,松散坐在沙发,拎了拎温见慕:“喝晕了?”
嗅到熟悉的玫瑰冷香,温见慕眼都没睁,就自发性地把脑袋挪过去,吐字模糊:“阿仃。”
小醉鬼一个。谢仃没辙,试探她还有几分清醒:“赶不上门禁了,今晚怎么过夜?”
温见慕唔了声,“让我哥来接。”
谢仃:“……”行,这是醉透了。
拿出手机,她干脆利落地打开浏览器,从搜索栏输入「傅徐行」,一跃而出的就是近日的科技峰会。
将照片放大,怼到醉鬼跟前,谢仃问:“一千二百公里,你让他来接?”
温见慕盯着图中的男人,沉默少顷,怏怏垂下脑袋。
原本还想问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看这样也问不出结果,谢仃将手机熄屏,蹙眉:“你看上谁不好,偏偏是傅徐行。”
“他是我哥。”温见慕喃喃,又莫名道歉,“……我错了。”
没懂这道歉是对谁,谢仃先哄了再说:“行,但你哥救不了场,我也没带身份证,你在北城有房没?”
“温崇明连信托基金都只给我弟,我哪有房。”温见慕更委屈了,“只能住我小叔的。”
谢仃微一顿住。
“对,我行李还在客房呢。”温见慕仿佛发现新道路,稍微坐正了些,“住校前我一直住那儿。”
靛蓝光影错落,谢仃靠在沙发椅背,眉眼浸在暗色里,半影半光的晦涩。
少顷,她很轻地笑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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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你要的东西。”
陶恙将门带上,掂了掂手中的文件袋,份量不轻:“他俩近两年的电话往来和账款记录,都在这里面。”
温珩昱接过,从中抽了份查看,眼底泛起些许玩味。
“一把岁数还出来办事,不怕栽了。”
陶恙对此深以为然,抱臂倚在桌旁,点评:“谁说不是,老头再捱两年就退休了,这回被温崇明拖下水,晚节不保。”
资料整理详尽,看得出的确费了心思,温珩昱逐一翻阅,道:“替我向令祖父托声谢。”
“这人情指不定算谁的。”陶恙摆手,“这事儿我爷爷不好露面,有你出手,他巴不得做中间人。”
说完他顿了顿,又提醒道:“但那老头是一老绝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小心点。”
“他能拿谁威胁我?”温珩昱轻哂,不疾不徐归好文件,“温家死了谁,都是出好戏。”
陶恙:“……”也是这个理。
“听说你家老爷子躺在医院,背地还安排了不少事。”他啧了声,感慨道,“再来一回该去见阎王了吧,够能折腾。”
“我替他收下这句祝福。”
“去你的。”陶恙失笑,“重点是温崇明,老爷子明显要给人铺路,你也不急?”
“温崇明是他养的好狗。”温珩昱意兴索然,情绪都欠奉,“随主人,只会逞凶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