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就迎来了一张圆脸。
此人双手抱拳,冲右上方斜着一拜:“吾乃巨县王子沐,今在观春楼吃饭,不如你以楼为题作诗一,可否?”
我现在只想回家,没空搭理他,自顾自酌倒了一杯酒,说:“作诗小道而,我不会作诗。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不等他们说话,我继续高声说:“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言罢一口将酒喝下,顿时楼上楼下响起一片掌声。我继续往外走,刚走三步,就被人拦下。
我佯装怒:“才走三步就有人拦吾,我岂不是这辈子都走不出去了!休得多言,快说题目!”
那文士被我吼的一愣,连忙说出题目:“你是将军,就以打胜仗为题吧。”
我连喝三杯酒:“去时儿女悲,归来笳鼓竞。借问行路人,何如霍去病?”
顿时人声嘈杂,狂妄这类的词不断向我开炮,居然敢跟冠军侯比,不自量力。
但就诗的质量而言,他们也无法拦我继续往外走。
观春楼外有好事者,将楼内的诗写出挂在门外,老鸨子则趁机点起上好灯烛,不断地给自家做起宣传。
我的一时狂妄,顿时遭到了围追堵截,刚走一步就被拦了下来:“竟然敢自比冠军侯,那你比霸王如何?”
我不加思索:“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众人见我才思敏捷,纷纷鼓起掌来。
第二步,我又被拦了下来:“霸王豪气冲天,你又有何豪气?”
我依然不停顿:“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虽然这时候还没有泉台,阎罗这种说法,但并不妨碍人们理解我的意思。不多一会,众人鼓起掌来,表示通过。
第三步,有人来拦:“先生作诗杀气太重,当止戈,我辈文人不喜刀兵,不如以反战为题,作诗一。”
我怒喝:“汝不喜刀兵,刀兵就不加汝身?吾辈武人,抛头颅,洒热血,比你们更不希望生战争!”
我一口喝掉壶中酒:“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一兵车行,震得大家哑口无声,再想到边章韩遂之流,三辅之乱,的确战争死了不少人。一时间虽然没有掌声,但也默认了我的胜利。
我看没人说话,大喝一声:“酒来!”
一美妇人缓缓走来,轻声说道:“贱婢为先生斟酒。”
我看再也没人拦我了,于是迈起六亲不认的步伐向门口走去。
快到门口,又有人跳了出来:“压抑,太压抑了,何不以先生身边美人为题,赋诗一?”
我带着醉意看向旁边之人,虽无十分姿色,却也有三分颜色,足足一炷香后才说道:“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顿时满堂喝彩,我心里暗骂:一群老色胚,边军死了那么多人你们无动于衷,一提到美人却是满堂喝彩,反响比之前那么多好诗都强烈,我呸!
但眼下我有些喝多了,就想着赶紧走,我快走两步到了大门,就差两步要出去之时,又双叒叕被人拦了下来。
“好一个不会做诗。”这名文士说道:“之前诗词有霸气,有婉约,但没有深度,先生不如以儒释道为题,赋诗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