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声音有些发颤:“无事。”
“放……”话到了嘴边姜姒猛地停住。
她今日为了给爱犬出气把奴隶送入斗兽场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要是就这么轻易把人放了,恐怕很多人心中都会悄悄猜忌。
尤其是父亲母亲那边,若是又被徐容婉上眼药说她看上了一个奴隶……
摄政王是她被灭门后那段灰暗日子唯一的光,她这次绝对要护着他!
姜姒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平静道:“我突然想到珍珠的事情尚有疑点,若是因此害了条人命我会良心不安。”
珍珠便是她那条爱犬。
把侍卫苏护单独叫来一边,压低了声音吩咐:
“苏护,你帮我去查一件事。”
苏护是她最信任的侍卫。
苏护对主子的吩咐从无二话,当即抱拳点头:“属下定然不负主子所托。”
看着剩下的几个侍卫,姜姒迟疑了一下,道:“今日之事若是父亲问起来你们只管如实回答。”
“主子,那这奴隶怎么处置?”护卫钟涿问道。
“先把人带回王府,等我查清了真相再行处置。”
在澧朝,奴隶是最卑贱的存在,甚至比不上主子的一个物件。
她这会儿若是在明面上对摄政王太上心了,那些和她不和的闺阁千金定然会抓着这个把柄不放。
头顶烈日高悬,此时才过了午膳时候。
按母亲往常的习惯,午膳之后会喝一碗补药再小憩。
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阻止母亲继续喝药!
她如今十五岁,离母亲毒发还有一年,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纵然心里再有不舍,姜姒也目不斜视,转身提着裙摆离开。
再等等,等她找个合适的由头,帮摄政王脱了奴籍。
钟涿看向奴隶,冷声说了几句。
“珍珠自主子三岁起就养在身边,养了十三年,在王府等同于半个主子,如今却被害死。”
“算你运气好,遇上主子这么善良的人。”
“若是放在其他贵人府上,你这条贱命早就丢了。”
扫了眼奴隶膝盖上深可见骨的咬伤,心里忍不住咂舌。
这奴隶倒是个能忍的,伤成这样竟然连闷哼都未曾发出一声。
被钟涿斥责的奴隶完全没有将他的听在耳中,灼热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那抹红色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眼底才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遗憾。
——
镇南王府在京都最繁华鼎盛的地段,庄严华贵,就连门前的镇门石狮都是汉白玉雕刻而成。
镇南王府的显赫在澧朝京都是独一份的。
而姜姒,身为镇南王府的唯一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受尽荣宠。
她的梨花小筑在镇南王府最好的位置,院子前头是一方荷花池,院子后头是一片梨花林,春夏之季都能闻到鲜花的幽香,镇南王夫妇所住的竹院就在隔壁。
下了马车,姜姒一路提着裙摆直奔父亲母亲竹院,贴身婢女兰枝怎么追也没追上。
她狐疑的停下步子,扶着月亮拱门喘息着,“主子这是怎么了……”
一跨进竹院,姜姒反倒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一双眼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