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沉失語。
因為他一句也反駁不了。
他手指冰涼,竟沒了感覺。
因為過去……他從未想到過這些。
他一直始終堅信,六年前,蒲遙知在高中所遭受到的三年霸凌,是蒲遙知自己不肯過來向他解釋的緣故。
完全是蒲遙知自己的問題。
從頭到尾,和他沒有任何干係。
所以,恭沉只承認,在九年前的那件事上,他的確負有一定的責任。
但是,蒲遙知所遭受到的三年霸凌,那是蒲遙知咎由自取。
和他沒關係。
如果他在當天就過來及時的同他解釋,表明真相,那麼,這三年所謂的霸凌,也就不復存在。
但他如何也沒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他自以為的,同他毫無干係,實際上,他才反倒是蒲遙知遭受到三年霸凌的真正原因。
而這一切。
都源於他的傲慢,和高高在上。
若他能設身處地,將自己的位置擺放在蒲遙知的位置上,在他的位置上想一想,為什麼沒有來找他解釋的緣故……
但他沒有。
從頭到尾都沒有。
恭沉啟唇,像是喃喃自語般,虛弱的否認著蒲遙知嘴裡的話。
「但如果……」
「如果……」
「我真的信了呢。」
蒲遙知本想說沒有如果,但他忽然覺得這是一句沒什麼意義的廢話,於是,他將這四個字給吞了回去,改了口。
「信了那又怎樣?」蒲遙知挑眉反問。
恭沉幾乎是下意識回答:「那你就不會遭受到三年的校園霸凌。」
蒲遙知恍然。
他恍然,諷刺的扯了扯嘴角,隨後漫不經心道:「然後,就繼續在恭總的身邊,當個可笑的蠢貨嗎。」
恭沉表情一僵,錯愕不及,一時竟有些無措。
他立刻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恭總不是這個意思。」蒲遙知神色不變,「恭總想要表達的意思我知道,但恭總或許不信,在九年前的那件事上,我是感謝恭總的。」
「……什麼?」
「如果沒有恭總九年前的那番話,我也不會迅成長,甚至恐怕直到現在,可能都還是一個只知道天天交朋友,不會看眼色,也沒有絲毫自知之明的蠢貨。」
「當年我竟真的以為,自己一個低等beta,可以和恭總這樣的頂級a1pha交朋友,當真是蠢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