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最开始的判断,”医生用奇怪眼神盯着闻哲,说出结论,“你不像人类。”
他看到闻哲懵了的表情,突然哈哈大笑。
“人的道德、理智和其他,都不是这样。”医生说,“就算传道者和那些所谓的圣人,都不可能这样。只有天使才这样。”
闻哲无可奈何地回敬:“你已经不止一次叫我天使了,我以为自己早就是了,原来之前只是玩笑么?”
医生愣住,半张着嘴巴指向闻哲,似乎是被对方的厚颜无耻所震惊,片刻后再度大笑起来。
他这次笑得比刚才要过分得多,那副前仰后合的架势直把闻哲看得莫名其妙。
“天使。手指上,那些……”医生勉强止住笑,目光和动作都指向闻哲手指上的装饰戒指,就像刚注意到它们存在,其实只是之前故意避而不谈。
他不自觉用俄语说了一个词,可能是“恶心”,也可能是更加不文明的用词,然后就是一连串闻哲根本听不懂的俚语谩骂,直到从闻哲不解的表情里察觉到自己不自觉使用了俚语,这才停止谩骂,继续用简单的英语进行交流。
“那个,恶魔。”
他特指的是谢藤,目光则从闻哲的手指移他的脸上。
闻哲知道他在打量自己的长相,也可能是评估他的全部。从信任度到性格等,事无巨细。就像任何心理医生那样。医生跟依赖背景调查的谢藤不一样,更喜欢依靠年长者的经验来甄别。
“天使的脸,恶魔非常喜欢。”医生说。
闻哲点头,没有否认。
医生看向别墅方向,确定不会突然人有跑过来,才抬起脏兮兮的手,竖起小拇指,摇晃着问闻哲:“天使,是,这个?”
闻哲当然知道这个手势的意思,一脸平静地摇头。
“我就觉得你不像。”医生松了口气,左手做出一个“ok”的手势,右手只竖起了食指,配合着左手做了一个手势,接右手伸向闻哲,继续用被弹舌音重新摆放英语问:“那,这个?”
面对那个低俗的世界通用手势,闻哲既不恼怒也不尴尬,再度平静地摇头。
医生短暂惊讶,然后递过右手。
“那,这个?”
闻哲依旧摇头。
医生张大嘴,花了很长时间来吃惊,回神后同时伸出左右手,问:“那个大恶魔,这个小天使?”
闻哲诚实的点点头。称呼变了,他想,医生终于开始毫无保留地信任他了。
“为什么?”医生不解地瞪大眼,“你,握住我的手腕,很疼。骨头像碎了。恶魔很弱。你一拳,打十个。”
闻哲听到途中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医生则“啊”了一声,自行找到答案。
“因为我的药……”
东斯拉夫人只关心小辈们肉和面包够不够吃,长得够不够强壮,外加酒量有多好,睡了多少个凹凸有致的长腿姑娘。
源于东正教的传统在他们身上根深蒂固,让他们身上有着保守、粗鲁与淳朴等并存的多重矛盾,大部分人都会避讳同性苟且的话题,更不会去操心在床上如何。除非是亲眷。
医生对闻哲的提问坐实了他与谢藤的远亲关系,闻哲毫不介意地对医生微笑。
“很优秀的复配技术。”能放倒他的药很少,或许医生连药剂师的执照都有。
“很糟糕的运气。”医生抱歉地看着对方。
闻哲摊手耸肩,依旧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让医生愈疑惑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