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予自然是看到了兩人的臉,一個是跟蹤自己並且在昨晚試圖挾持自己的人,另外一個人,則是上一個縣令的參謀先生,平常有幸見過兩三面。
不過,這兩人是什麼關係,難道是同夥?不過就算是團伙,這兩人是什麼時候扯上了關係,竟然會在一塊?
張若予不難懷疑,自己被那一名壯漢無緣無故的跟蹤和偷襲,會不會是參謀先生教唆著來做的?
儘管心中懷疑,但張若予並沒有在明面上表現出來,而是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怎麼這兩人怎麼回事?柴大人您可別告訴我,他們兩人是在地牢里打了起來,然後紛紛找出自己藏了百八十年的老刀,互相捅了一刀,然後雙雙致死。」
張若予笑了笑,可笑聲中沒有幾分真切:「如果真的是這樣,我也不知道該感嘆是自己的命運太過奇幻,還是該感嘆他們兩人老刀的鋒利呢?」
「你說呢,英明神武的柴大人。」
張若予加重了「英明神武」四個字的讀音,讓站在周遭的人聽了心中就是一陣發毛。
這是哪門子的英明神武,分明就是陰陽怪氣。
「哈哈哈,張姑娘真是會開玩笑。我們哪裡會讓犯人身上帶著利器進去,你這是把我們衙役不放在眼裡啊哈哈哈哈。」
旁邊的衙役們一方面看自己的夥伴尷尬,另外一方面也著實受現在的氣氛所迫,不知道為什麼的,一個個也「哈哈哈」的尷尬開口。
張若予看著這樣一副詭異和搞笑的場景,歪著嘴嘲諷的笑了笑,沒有半點的平和可言。
「咳咳。」柴江雲咳嗽了兩聲,原本還在各種高低起伏哈哈哈不止的聲音驟然停止。
柴江雲往前走了一步,走到王三賭和參謀先生的那兩具屍體前。
他先是站在王三賭的左側,指了指王三賭腰腹間的傷口,還有上面的青黑色痕跡,說道:「這是參謀先生捅的那刀。」
「這歹徒的姓名叫做王三賭,已經是賭坊的老賭徒,無家可歸,平日裡唯一的去處就是賭坊。」
「昨晚我差衙役們將他關入監牢後,也不知參謀先生從何處得到了消息。他趁著昨天深夜衙役們處於睏乏的時候,假我之名進了監牢,還對我府中兩名衙役下了手。」
說到這裡,張衙役和昨晚他的值班夥伴就站了出來,以證明柴江雲話語的真實性。
「幸虧兩人機靈,看王三賭和參謀先生湊那麼近,又在空氣中聞到了血腥味,就察覺到了不對。」
「等他們站起來,就看到參謀先生已經對王三賭動了手,王三賭已然回力無天。」
柴江雲不愧是狀元,這說話的條理性足以吊打一大群人,不但將這件事的始末描述的一清二楚,並且完美的將自己的責任推脫開,直接把所有的矛頭都對準在已經沒了氣兒的參謀先生的身上。
死人不會說話,那只需要活人開口,把所有的事情推到他們的身上就行。
「是,這一點我作證。當時我昏昏欲睡,我就看到參謀先生進來了,然後我問了他一下,他說是柴大人讓他來的。」
「我當時心裡就覺得不對勁,柴大人如果真的要來深夜拷問的話,何必多此一舉呢?」
「單是平常參謀先生說話還是靠譜的,所以我們也就沒怎麼懷疑。」
「他後面就讓我早點睡,說那邊他看著沒什麼,我就信了。」
「我從小就對血腥味比較敏感,所以才來當了衙役。我本來睡著了,但是聞到血腥味一下子就醒了,就看到王三賭倒在了地上,參謀先生把刀子收進了衣服里。」
「我就趁他不注意,把我的同伴給叫醒了,所以才制服了他。」
那張衙役說的也是繪聲繪色,重點突出了自己鼻子敏感這一說,在眾同事投來羨慕的眼神的時候,他略高傲的點點頭,表示自己的厲害。
可張若予越聽越不對勁,假若真的是如此,那為什麼參謀先生也死在了這裡,甚至看兩人身上的血液凝結程度,顯然是相隔時間並不遠。
張若予直接掀開了參謀先生身上的白布,擼起袖子,整個人趴著他的身上,來回的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