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过几次,精神还挺好的,虽然脾气怪了点,中间去医院复查过一次,何欣晚说恢复得很好,不用担心。”想到了何欣晚的改变,任尚忍不住笑:“也就你了,能把那么个不可一世的女人变成了绕指柔,我现在见着何欣晚啊,她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接地气了许多。”
房间内有人在大声呼喊左月尧的名字,“接下来几天我会更忙,大都时候都是不看手机的,你要有急事直接打电话,不要信息。”
“我能有什么急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是一对儿呢。”任尚吊儿郎当的说道:“我就是个免费的苦力,悲催的工具人,干不好还得挨训,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这么好的话,我也不介意在取向上做一些改变。”
“你先追到女朋友再说吧。”
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任尚哀嚎:“不带这么刺激人的!”
没等他哀嚎完,左月尧收起了手机,进门回到位置,众人开始调侃:“左医生这是去接女朋友的电话了?又来查岗了吧?”看起来高不可攀的一个人,初次见面以为会很难相处,却在短时间的接触后现,这位左医生原是这般亲和的一个人,没有贫富悬殊的芥蒂,没有高低贵贱的比较,相处起来如此轻松和自然,这不由得让年长他许多的医生们都对他尊重有加。
“像我们左医生这样的,这岗还真得查,要不然不放心啊,哈哈。”
左月尧笑了笑,“不是。”
“左医生还不好意思了呢。”
旁边有位女医生,明知眼前的人高不可攀,却还是忍不住窥探学术之外的问题:“你们就瞎猜吧,说不定人家左医生根本没有女朋友,一心只忙着事业呢。”
“我有。”
“什么?”女医生不死心的确认。
“我有女朋友。”左月尧微笑着回答。
“能配上我们左医生的,一定也是个不一般的人,啥时候让我们见一见呢?”热情之下的好奇很难让人反感。
“是啊,左医生,等弟媳妇来,我们一定好好招待她。”
一丝落寞隐匿在微笑之下,谁也无法窥听的叹息从心底出,左月尧撵着手里的笔,难得的走了走神。
苏长林经过精细的照料和调理,两个月的时间就恢复得完完全全,老是抱怨住在高层里心里没底,不踏实,又觉着左右邻居紧闭房门互不来往,实在是又孤单又无聊,慢慢的想回鹤云岭的执念就越来越深了。
苏弦无奈,带着苏长林又去了一趟医院,在得到何欣晚的肯定之后,陪着苏长林坐上了回鹤云岭的火车,在这之前,温何特地从外地赶回来,替他们收拾行李。
他真是个很体贴的人,事无巨细都打理得很好。
任尚入股了温何的公司,两个人的性格虽并不相同,但能互补,彼此在短暂的接触后,竟然成了好朋友,经常在一起喝酒畅聊,公司度过了经济危机,目前展得很不错,温何说这都是苏弦的功劳,苏弦不敢担了这功劳的名声,往任尚身上推,任尚因为难得又找到一个谈得来的伙伴,还小小的谦虚了一把。
至此任尚终于明白,温何与他,还真算得上是同道中人。
有一次,任尚问苏弦:“你说这人生奇不奇怪,以前我还反感他来着,因为他抢了我最好的兄弟的女朋友,现在看着,嘿,还看对眼了,这小子真心不错,三观很正,是我喜欢的,什么事让他去做,心里就觉得踏实。”
苏弦十分赞同他的话,任尚又话题一转:“不过,对你跟他的事,我还是保持中立的,我跟他虽是合伙人,但我的心还是属于我家尧尧的。”
苏弦顿时觉得,有任尚这个人精留在6夕冉的身边,那是最好不过了。
左月尧离开,已四月有余。
自父亲的手术结束之后,她的那声谢谢,至今未得到回复。
苏弦一度认为,左月尧是恨她的,恨得连一丝的联系都不想给她了。
温何提出要送他们回去,苏弦拒绝了,一来不想耽误他忙正事,二来,她不想回去之后面对着乡亲们的好意,要跟他们一一的介绍温何,从而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被动的推着往谈婚论嫁上展。
他们的关系,虽说是试试,但永远维持在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状态,苏弦的脚步不往前迈,温何也不催,俩人就这样平平淡淡的面对着彼此,谁也不去戳破一些东西。
赵叔的电动三轮车早早的就在火车站外等候,见着他们出来高兴得不得了,又见着苏长林这一趟不仅没瘦还多长了几斤肉,那就更高兴了,车里垫了厚厚的坐垫,见着父亲上车后哼哧往那儿一躺,模样十分逗趣,苏弦忍不住笑了一下,回到熟悉的地方,此情此景,觉着很温馨。
路过当初跟左月尧住的那家旅社的地方,她特地多看了两眼,只可惜物非人也非,那幢简陋的旅社早就被拆除,换成了看起来还不错的酒店。
有些东西,不管环境如何的改变,它始终是不变的,比如说左月尧这三个字,苏弦以为时间会改变一切,事实证明,时间改变的一切里,并不包括“爱”。
有些爱,其实一直刻在骨子里,即便此生都不在众人面前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