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七立在竹林里,看了半個光溜溜的美男,臉一下子紅透,紅得更像猴子屁股了。
「禽獸!不害臊!」皮七連忙撇過頭,站得晃晃悠悠,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才好。
「想什麼?」余東羿無奈笑了笑,「給你看傷。」
皮七遲疑不定地扭回腦袋,見余東羿的身上,赫然有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痕。
那是一道貫穿了整個左肩,從手臂延伸到胸膛的凌厲劍傷。
疤痕猙獰,像百足的蜈蚣似的,蜿蜒崎嶇、醜陋弔詭地攀爬在余東羿肩頭上。
那麼大一條疤,他受傷時那砍痕該是怎樣的深可見骨?
「這個,初春時小秦淮砍的,」余東羿笑笑,「可疼了。還有這個……」
余東羿擼起褲腿,再比劃比劃自己的手臂。
皮七心神大動,舌頭打結,愕然問:「你的骨頭,怎麼……變形的?」
余東羿腳腕、手腕的骨頭都微微彎了一小節,擰成了個不顯眼的弧形。
這種彎曲變形的殘疾都是日積月累、滴水石穿磨出來的,不疼不癢,倒不妨礙生活和輕功。
就是遇到心細的人,一打眼準兒能看出來。
「某位名公公囚禁了洒家數月,每日以三十五斤重的鎖鏈捆綁於我,日夜不松。這麼搞,洒家還能有個人樣兒麼?」
「哦,再有,」余東羿喊了聲皮皮,笑問,「你瞧洒家的臉,能看出什麼來?」
夜深,只有月光照耀,皮七看不出什麼,搖了搖頭。
「那再湊近點。」
皮七湊上去兩步,挨著余東羿,看了看他右邊臉龐子,遲疑道:「一道,白痕?」
余東羿肌理勻稱,膚色小麥棕深。
他硬朗的側顏上,攀了一條鋒利筆直的劃痕。
那劃痕,像是結痂、再痊癒後仍有的淺淺一道白印子。
雖說世俗里的男,不似女子那般憐芳自傷、愛惜容貌,但好生生一張臉硬多了半拉瘢白,也叫人惋惜。
「是嘞!」余東羿趁皮七腦袋勾過來,伸手偷襲,往他腦門上狠狠揉了一把說,「這可是凌霄衛的銀箭頭射的,上頭抹了毒,就沾上一點點,我手腳麻了半個來月。」
余東羿苦笑:「身體麻了也不敢說。只要人還能動彈,就不得不整日早起貪黑地幹活贖罪。」
419:【早起貪黑(x)】
419:【通宵達旦打架+大白天睡懶覺(√)】
419:【賣慘第一人(●)】
皮七渾身僵住了,似乎是不忍。
他的眼眶漸漸開始泛紅了。
余東羿也望著他這副模樣。皮七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不自在地拍開余東羿的手,隨即立刻背過身,略微急促的呼吸導致他的肩膀微微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