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霖點點頭:「說得有道理。」
「不過……」南宮霖話鋒一轉,「衛將軍已經說了,無論小姐如今是如何境況,都要我務必帶她回去,她母親病重,正在洛陽殷殷期盼自己女兒歸家呢。」
或許是站累了,又或者說覺得自己此番話已經是勝券在握了,南宮霖兀自坐在床沿邊,又恢復那種吊兒郎當的調性。
「衛姑娘方才說,洛陽不是家,暫時不願回去,現在好了,你親眷皆在洛陽,隨本王回去吧。」
姚環音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她茫然無措看向柳聘風,對方回握她,給予她莫大力量。
「好。」姚環音答應。
無論南宮霖是想把她當作鉗制柳聘風的人質,亦或者是有什麼別的目的,她都無法逃避。
既然不能拒絕,不如直面畏懼。
更何況柳聘風不可能一輩子呆在梁州,她不願看他走上那條孤獨自縊的結局,但同樣的,她不能因為一個寥寥幾筆就能帶過的結局,就與他在梁州避世一輩子。
柳聘風願為了心中的道伶仃幾十年,雖死不悔。
這份追求,她不忍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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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這兩年變化並不大,城外楊柳亭亭如蓋,柳葉碧綠,微風吹過,恍若那年別離景色。
陛下召見柳聘風,他蒙詔令入宮。
姚環音則被南宮霖手下的人護送去了衛府認親。
衛家父母和善,她到了才知,她上頭還有一個哥哥。
「我的兒啊!我的阿蘭啊!」
衛家主母一見她,便落了淚。她拿起繡帕拭淚,上下打量姚環音一番,不住哭泣:「若是當日再謹慎些,哪會讓你白受這麼多年苦。」
她父親鐵血男兒,一輩子馳騁沙場,流汗流血不流淚,到了此種境況,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回來就好。」這是他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衛將軍府關起門,裡面是一派和樂融融。
家人團聚總是溫情的,洗塵宴上母親總為她夾菜,姚環音盛情難卻,心中總是惴惴不安。
柳聘風說了,會親自來接她離開。現如今天色已暮,柳聘風卻遲遲沒有出現。
他既不能來找她,姚環音便放下碗筷,想要告辭。
「時候不早了,家中夫郎遲遲未歸,女兒心中擔憂,便先行告退了。」
衛夫人慾言又止,看了她一眼,便把求助目光投向衛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