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袅袅,晨光熹微。
风缱雪替熟睡的谢刃盖好薄被,自己起身去了南堂。竹业虚依旧在藏书室内查阅黄烟集,虽也从中挑出了一些与仙船黑雾类似的妖邪,但细细比对之后,却都有区别,不能做到全然相符。
风缱雪问“最像的是哪一种”
竹业虚答“玄花雾,由万千尸骸怨气所化,时而轻如烟,时而黏如浆,力量最强大时,曾弥漫笼罩住了整片大荒原,狂风吹不散,烈火焚不灭,后被烛照神剑所伤,仓皇逃窜。”
“烛照神剑”
竹业虚道“是。不过书中记载的玄花萼如寒冰刺骨,但仙船上的黑雾,伤人时却如岩浆滚烫,也有细微区别。”
“玄花雾当初为神剑所伤,最终受伤逃往何处”
“书中没有记载,往后也再未现世。”
“若那黑雾真是玄花雾,上古妖邪重现人间,听起来可不像好兆头。”风缱雪道,“那就先劳烦先生将余下卷宗查阅完毕,看能不能找到别的答案。”
竹业虚点头“上仙尽管放心。”说完之后又试探,“阿刃昨晚可还听话”
风缱雪道“虽不愿静心悟道,却也没有太胡闹,天亮时刚睡下。”
竹业虚闻言松了口气“没有胡闹就好,至于被焚毁的房屋,请来的仙筑师说至少需要五天才能恢复原状。”
风缱雪道“五十天。”
竹业虚吃惊“五十”
风缱雪解释“五十天,刚好看完上卷。”
至于为什么修补房间竟要用上五十天因为那是银月城风氏公子要住的嘛,自然不能草草了事,精雕细琢一些,并不奇怪。
而谢刃此时尚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亲爱的师父打包送人,睡醒后就舒舒服服出门去逛。照旧是三人小分队,加上新来的风缱雪,璃焕问“阿刃,咱们今天去哪”
“听说书。”
“说书人的段子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斩妖除魔打打杀杀,没意思。”墨驰指间夹着一片叶,转了两圈后道,“风兄是新来的,不如我们听听他的意思,风他人呢”
璃焕纳闷“不知道啊,刚刚还在。”
谢刃拨开人群找了半天,才在一栋小楼前找到他“你在这儿干什么”
风缱雪伸手指着一块木牌“我要去看这个。”
“这是什么”谢刃莫名其妙,站在前面念,“马礼德劝邻向善歌,马礼德是谁”
墨驰小声嘀咕“这名字,像是刚出生就有八十岁。”
璃焕“噗。”
风缱雪问“是戏楼吗”
谢刃揽过他“原来想听戏啊,走,我带你去牡丹楼看煞神成魔大乱四方。”
风缱雪却不肯挪步“这里也是戏楼。”
“这里是戏楼没错,可你看看进出的人,个个头花白,哪有像你我这种年纪的。”谢刃哭笑不得,“若不是因为要找你,我都不知道城里还有这地方。”
风缱雪道“那正好,我们一起进去看看。”
谢刃牙疼“你就这么想听马礼德向善歌”
风缱雪“嗯。”
墨驰小声相劝“算了吧阿刃,你刚烧了风兄那么多值钱货,不如就让他一回,璃焕,你去买票。”
“好”
谢刃眼睁睁看着璃焕攥了四张票回来,头直疼,进去戏楼一看,头更疼。昏昏暗暗一处小戏台,桌子上连瓜子蚕豆都没有,因为来这里的观众们大多牙口不好,所以换成了软烂一盘点心。
四人寻了张空桌坐下,此时戏文已经开始了,马礼德是一位乡绅大德,看起来吃穿不愁的,每天不用忙碌生计,所以就展出了劝邻向善的新爱好。偏偏邻居又很暴躁,只要马礼德一来,就打他,马礼德被打破头也不恼,回去养好后再来,如此循环往复骂了十几幕,最后邻居终于被大德感动,两人相拥痛哭。
璃焕与墨驰都是第一回看这么无聊的戏,都比较震惊,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大开眼界。再扭头一看,谢刃也是泪眼迷蒙,一脸生无可恋,像是困得实在不行,偏偏坐得又很直,因为风缱雪只要看他往桌上一趴,就伸手来掐,掐的胳膊都紫了,简直痛不欲生。
好不容易戏罢人散,璃焕和墨驰赶紧寻了个借口溜走,生怕又被拦住再来一次反正烧房的又不是我们,何苦一起受这罪。
告辞
谢刃眼睁睁看着二人跑远,切身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大难临头各自飞。他现在倒是不太困了,但已经被马礼德唱出了阴影,打算在漫漫余生里都要绕着这木头小楼走。
风缱雪还在有礼貌地询问管事“下一幕是什么”
谢刃受惊不已,赶紧上前把他拽走。其实风缱雪也觉得这戏文无聊至极,简直想掀桌打人,但大德劝善总比牡丹楼的煞神成魔要好,差不多和静心悟道经一个效果,重在熏陶。
这时两边的铺子已经亮起了灯火。
谢刃站在长街尽头,很没抱希望地问“风兄,我们现在去哪”
风缱雪道“我带你去赴星河宴。”
谢刃惊讶“星河宴,我们能混进去吗”
风缱雪拉住他的衣袖,一起御剑飞往星河万千“有我在,就能。”,请牢记:,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