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珍惜你的?喜歡。」晏明灼固執地退後一步,「等我再想一想……給我一點時間。」
伊恩不?喜歡被人欺騙,但他為?了保命,一開始說?了太多的?謊言。
甚至,晏明灼在想——他真的?喜歡伊恩麼?
如果脫離扮演狀態,並且最後將人設經歷歸檔完畢,他是否會很快恢復到原本?的?冷靜漠然,毫無波動的?狀態?
晏明灼擅長扮演,也擅長偽裝,更?擅長巧言辭令,但他從來不?會在體驗人生的?過程中,與其他人建立起過深的?關係,這是大忌!
喜歡是一種太過陌生的?情緒,對?與幾乎找不?到熱愛事物的?晏明灼而言,這樣的?體驗,既令人不?安,卻?又彌足珍貴。
「我等著你的?答案。」黑公爵捏住拳頭,緊張得幾乎不?敢直視晏明灼的?臉。
他退讓了一步,輕聲道,「別讓我失望,否則……」
否則什麼呢?
一時頭腦空白的?黑公爵說?不?下去了,他愣在原地好一會,才後知後覺,發現剛剛的?語氣更?像是強硬的?逼迫與威脅。
他開始痛恨起自己的?笨嘴拙舌。
果然,晏明灼不?說?話了,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我們?走?吧。」晏明灼沒讓黑公爵等太長時間,他徑直打破無聲中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仿佛沒有聽過剛才的?對?話,恢復笑臉,「不?是說?,要?多挑幾個麼?」
黑公爵悶悶應了聲,跟在他的?身?旁。
兩人的?距離隔得很近,近到仿佛勾勾手就能牽上?,但終究隔著一線之距。
原本?糟糕的?心情,在黑公爵見到晏明灼隨手挑中的?其中一個年輕鬼仆時,變得更?加差勁!
「其他人可以。」他冷冰冰道,「這個人,不?行。」
「為?什麼?」晏明灼試圖垂死掙扎,「我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相比其他人,用熟悉的?奴僕當助手,我會更?安心。」
他本?意是為?自己的?舉動增加合適理?由,誰知黑公爵一下子捕捉到了錯誤的?關注點,原本?就飽受刺激的?態度,因這次意外事故,愈發暴躁激烈。
「安心?」
他壓低眉毛,拉住晏明灼的?小臂,不?由分說?要?將人拖回房間,「我、不?、許——聽明白了嗎?」
暴烈無聲的?周身?恐怖氣壓,令灰衣人根本?承受不?住來自靈魂層面的?高階碾壓,一個接一個跪倒在地!
尤其是那個年輕鬼仆,猛地吐出一口黑血,緊接著掐住自己的?喉嚨,脖子漲得通紅,發出窒息般的?「嗬嗬」垂死音!
晏明灼眼神一頓,一心掛念著年輕鬼仆的?剩餘利用價值,還沒問完話,決不?能讓關鍵人物死在這裡!
他心知在人氣頭上?時,越多說?,越容易錯,若是順勢而為?,說?不?定還能保下一條性命。
黑公爵陰著臉拖著他一路飛快回到頂層臥室,晏明灼也不?抗拒,就這麼跟在他身?後,腳步不?快不?慢。
「伊恩……」
打開臥室門,晏明灼心想只剩下兩個人,應該能說?些話讓伊恩的?情緒穩定穩定,他剛抬起眸,準備安撫伊恩的?情緒——
一股巨力如海上?颶風,劈頭蓋臉砸下,將他重重掀翻到柔軟的?寬大床榻。
有軟床作為?緩衝,晏明灼並未受傷,也沒有感?到絲毫疼痛,他頭一次震驚得瞪大雙眼,注視著伊恩隨手「噹啷」一下扔開伴身?鐮刀,面無表情開始解開黑袍衣領。
不?,說?解開都太溫和!
稍微一用力,質量極好的?軟緞面料,便在黑公爵的?失控的?暴走?力量下化為?齏粉,露出肌肉流暢緊緻的?上?半身?,燈光下沒有絲毫血色的?蒼白身?軀,宛如被朦朧光線塗抹上?一層柔潤的?蜜漿。
好似半凝固的?柔嫩乳酪,暴露在寒風中,微微顫抖。
晏明灼呼吸一窒。
舌頭抵住尖銳的?虎牙,他閉上?眼,開始默背這些天在書房內間讀過的?那些神秘學典籍,枯燥而拗口的?咒語,複雜精密的?咒紋,繁瑣到足以令人反覆崩潰的?一條條注意事項……
然而一閃而過的?迷人畫面,依舊在眼前揮之不?去。
「晏明灼。」伊恩低下頭,跪坐在床上?,俯身?靠近閉著眼睫羽顫抖的?晏明灼,他拎住晏明灼的?領下,舍不?得下重手在脖頸掐出痕跡,卻?又實在恨這人沒心沒肺,令人火冒三尺。
他陰惻惻附在晏明灼耳邊,吐出黏膩的?威脅:「看著我。」
「不?……」晏明灼微弱的?抗拒,顯得如此無力。
「是我對?你來說?,不?夠有誘惑力麼?」伊恩壓得更?低了一些,與晏明灼露在外面的?皮膚,真正的?肌膚相貼。
寒涼的?,柔滑的?,果凍似的?白色奶酪,擠到了掌心裡。
「……」晏明灼冷靜地睜開眼。
他抵住伊恩的?肩膀,腰肌連帶脊椎猛地發力,將人反過來死死摁在床上?,力氣一不?小心出了他本?應擁有的?「弱小可憐又無助」的?人設。
但這時,無論是晏明灼還是伊恩,都沒心思?在意這點細枝末節了。
「伊恩。」
晏明灼低下身?,仿佛呻i吟般地念出黑公爵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