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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沒回答問題，對王翠的抱怨倒是沒完沒了，姜兮明聽得頭疼。

「你知道伐！之前我給女兒買個都被她退回去了，人家送貨的還跟我抱怨，她把書桌直接從樓梯上推下去了，差點砸到人。桌子沒送到，砸壞了，我也得付錢……」

聽到這話，仿佛被某個詞觸動了神經，一個念頭突然閃過姜兮明的腦海。

書桌，油漆，難道……

叮叮叮！

電話突然響起來，姜兮明一看是陳方。

「姜隊，在報紙上提取到的那道痕跡檢驗出來了。」

「是什麼？」

「木料油。就是平時用來保養木料的，大多數情況用在保養家具或者返修的木材上。」

書桌！油漆！木料油！

姜兮明的念頭終於明朗起來：兇手一定在家具製造廠上班。

「之前你說公司要搬家，你們有沒有訂過辦公用品？特別是辦公桌文件櫃之類的？」

「有哇，不過這些事情當時都是金美負責聯繫的，就連她辦公室的那張紅木辦公桌也是當時一起買的……」

「木質旋轉樓梯是在哪裡定做的？這個當時是黃倩負責的，我這邊不太了解。」

「供應商的聯絡信息還留著嗎？」

「唔，我找找，應該還留著吧……」

「行，找到了供應商馬上發過來。」

「王欣欣的書桌你是在哪裡買的？」

「找朋友訂的，我朋友開了家家具城，直接訂，方便……」

姜兮明迫不及待地收集起幾名受害者接觸過的家具廠信息，他相信他們離兇手已經不遠了。

第26章跟蹤

姜兮明在一堆文件中翻找對比，吳大啟裝修的辦公室訂做的家具，都是通過包工頭聯繫的，包工頭又找的某家相熟的家具代理商，但是最後送到的貨卻不是這一家家具代理商的牌子。

姜兮明一看就明白了，包工頭和家具代理商拿了錢但沒幹事，層層轉包給其他人做吃兩頭，不知道轉了幾手，這些利益往來都藏著掖著不好明說。

姜兮明連嚇帶唬，告訴他們公司裡面可能有人涉及兇殺案，這兩人才鬆了口，磨磨蹭蹭地拿出完整的供應鏈名單。姜兮明一看，好傢夥！成本一百二的辦公桌經他們轉手一賣，要價就到了一千二，翻了十倍。姜兮明直抽氣，要不是著急查案，非得把這些人交給市場監管局那邊好好查一查，做生意坑人能坑到這個份上！

相比之下，陳意這邊就要規整許多。他們是直接找的專業的裝修公司，那家公司在業內頗有名氣，但因為樓梯材料的問題，中間換過兩次供應商，卻一直都沒有換過裝修公司，足見黃倩對他們還是挺滿意的。黃倩的所有資料完整地保存了下來，兩相對比，姜兮明很快找到了更換後的兩家供應商，一家交給於向東他們去查，他自己電話聯繫了另一家。查了一圈下來，才發現這家是個做貼牌的，只負責品牌包裝和營銷，把完整的家具全都拖過來之後，換上他們自己的包裝，當成自己的產品去賣，生產都是交給別人，要找源頭，還得去供貨的工廠。

姜兮明被繞得沒脾氣，怪不得黃倩換材料換了幾次都不滿意，合著跟真正的供貨商還隔著十萬八千里呢。裝修公司倒是很配合，所有供應商交代的一清二楚，甚至單獨給姜兮明整理歸類裝訂成冊。

兩個小時後，姜兮明從工廠里出來，把一沓資料摔在副駕駛上，氣的狠狠拍了兩把方向盤。

十分鐘前，工廠的總經理滿臉尷尬，配合著姜兮明的問話，合著因為他們做了幾次，黃倩都覺得不滿意，但他們又不想失去黃倩這個大客戶，所以直接把這塊活給外包了。由對方公司出人出力出材料，只要他們與黃倩溝通時帶上對方公司的人，把所有需求一次性說清楚，到時候如果不滿意，直接拉回對方公司，不用再轉移到他們這邊，他們充當中間商的角色，所以也只象徵性地收個服務費。

還能這麼玩？姜兮明無語。出了工廠，這也就意味著他還得再找外包出去的那家供貨商，如果他們也找別人生產的呢？姜兮明想想都覺得頭疼。

從遍布大型工廠的市郊回到市區，偏偏又碰上了堵車，停在原地半個小時了，長長的車流還是一動不動。姜兮明夾在中間，好不容易起步了，卻被前方車輛急剎堵了一下，眼睜睜看著信號燈由綠轉紅。他猛地地踩下剎車，車身晃動著在斑馬線前停下。

姜兮明一肚子氣沒處撒，暴躁地點起一支煙，將煙盒摔在副駕駛上。江微之前坐這裡的時候，他都是把煙盒直接揣在懷裡。想到江微，姜兮明吐出一口煙圈，那小子好了，現在不用管案子了，一身輕鬆。但隨即他便意識到其實他現在很想聽聽江微的想法，他是不是會和自己一樣對這幫坑人的家具供貨商窮追不捨，亦或者他會不會有些別的想法？

綠燈了，姜兮明扔掉菸頭，放下手剎，油門轟鳴，但往前沒走多遠，突然聽到後t?方傳來刺耳的急剎聲，那聲音大的兩百米外都聽得見。

姜兮明一看後視鏡，才發現原來是有人闖了紅燈，把準備左轉的車嚇了一跳，急忙踩下剎車，司機憤怒地搖下車窗，問候對方祖宗。姜兮明心裡感慨說，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到處都能碰上這幫不講規矩的坑貨。

繞了兩個路口，姜兮明回想著王欣欣父親所說的家居城地址，他左右張望，想是不是該掉個頭？隨意向後一瞥，突然愣住了，闖紅燈的那輛車從他眼角閃過，但那麼大的目標鬼鬼祟祟躲得再遠也沒用，姜兮明盯著那車看了一會兒，突然嘶一聲，無奈又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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