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他看他母亲,这要求只能说可以,但没必要。
冬天夜长,开到北郊山下的时候天已经开始变黑。
傅行此看看宴随,又看看山,他倒是不怕,但他担心她会害怕,“算了,要不明天早点下班再过来。”
在这种方面,宴随确实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向来不算多大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傅行此在,她没觉得有多害怕,于是率先推开车门下了车:“走吧,来都来了。”
傅行此把花束和羽绒服从后座拿上,羽绒服披上她的肩膀,然后拉过她的手,带着她上山。
雪已经停了,本来就不大,下的时间也短,完全没到积雪的水平,但台阶湿漉漉的,混着细碎的冰渣,脚下有些滑。
怕滑倒,他们走得很小心谨慎。
上山途中,天在以肉眼可见的度黑下来,
这种环境下,安静会加剧恐惧,漫山遍野的白色墓碑反着微弱的光,宴随清清嗓子,依偎他更近些,找话题缓解心情:“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来看你妈妈。”
“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傅行此说。
走至墓前,他双手将鲜花轻轻放下,站起身来,重新拉过宴随的手给她安全感。
“尊敬的梁赫之女士。”
傅行此看着母亲的照片,两次张口都没出声音,泄露他紧张的情绪。
“我郑重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的未来儿媳妇,宴随。不过我还没有求婚,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我。”
宴随脑海一阵电闪雷鸣,浑身竖起密密的鸡皮疙瘩,指尖痉挛着麻,她微张着嘴,怔怔扭头看他。
傅行此从大衣内衬的口袋拿了样东西给她,是一个是泛黄的信封。
宴随垂眸。
「宴随亲启」。
“不是说找不到吗”
傅行此偏头示意她打开:“让书店老板配合演了一下戏。”
「宴随:
我是被十年前的你逼着写这封信的,这信大概率不会到你手中。书店老板骗生意而已,你也信。写信的大都是情侣,十年早都分的差不多了,书店老板再给把信寄过去,引人家家庭矛盾,那不是很缺德吗。
反正你也看不到,那我写的肉麻一些吧。
希望十年后我可以有个家,有回归的爸爸,有健康长大的傅明灼,还有你。」
寥寥半页纸的内容,宴随始终没有再从信中抬头。
知道她必定已经看完,傅行此将她轻轻抱住,“24岁是你的理想年龄的话,时间好像有点紧迫。”
他又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正方体的绒面小盒子,他下巴抵到她头顶,解释这段日子以来自己为何对她的信不闻不问:“这东西催了半个月,今天终于赶出来了。想给你个惊喜,所以一直没说。”
宴随的喉间泛上越来越浓重的猩甜,刺痛非常。
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傅行此从一开始的耐心等待,到后来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诚然大部分女孩子遭遇求婚都会有些失态,但宴随的沉默似乎太久了些。
“宴随”他催促。
宴随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中。
十二床被褥撤走,那粒豌豆真真切切硌得她彻夜难眠,浑身青紫。
“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和你分手吗。”skbdongg&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