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尔看他们走后,便在观湖台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毫无波动的静柳湖。
她走到他的面前,探头看着正在低头沉思的他。
他现她后,有些欢喜:“怎么回来了?”
“我想把西装还给你,所以就回来找你了。”
“没关系,明天给我也可以。”
在她的印象里,任尔外表看着壮实,但好像身子挺柔弱的。
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处于生病的状态,当然让他病上加病的元凶正是她自己。
每次想到那日在東山上,他的舍身相救,都让她愧疚不已。
顾影菲摇头:“你脱下西装就也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衣,我看你站在这里也没打算离开,春夏交替,这样吹风最容易生病。”
她说完这些话,把手臂上垂放的暗灰色西装递给了他:“你把穿上吧。”
他嘴角浅笑,就像是看到沉睡已久的莲花迎着朝阳逐渐绽放,让人喜不自胜。
任尔伸手去拿西装时,与她手指相触,随即牵住了她搭在西装下的手,他小心翼翼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前。
他伸出的指尖缠绕在她的指节
上,渐渐与她手心相扣,温热的指尖像蜻蜓点水般一个个触摸在她的手背上,让她有些措不及防。
此时两只相扣的手掌,是藏在西装下无声的缠绵。
他压低声音问:“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是在关心你。”她没有否认:“你要是生病了,不管是对任氏还是对顶峰而言,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不用担心,哪怕是我死了,只要任氏还牢牢屹立在芜江,顶峰就还有的依靠,任氏与顶峰的合作也都永远算数。”
他回复的义辞严肃,倒显得她说的话有些无情。
“你知道的,我本意是想让你保重身体!”
“那你也知道,我不想让你我之间的关系还是如此生疏,你明明是想关心我,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她不喜欢被他猜中心思,猜中想法。
可是他总是很了解自己,这种了解不像是仅仅只相处几个月就能达到的。
所以他越是能看透她,她就越不想被他看透,因为这种感觉让她总能在他的身上看到单郁亭的影子。
以前在学校时自己有任何不开心的事和不愿说出的委屈,单郁亭都能从一些细微之处捕捉,也能呵护她内心最软弱的地方,做她的倾听者和开导者。
对于她来说只有他这么做她不反感与排斥。
她越是想到单郁亭,她和他之间就越有隔阂。
她没说话,眼神冰冷。
彼此眼波流转之际,仿佛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没有表情,像是在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可他的手指却在抒情意。
她手心被他的温度燃烧着,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可惜她什么都不想说。
“没关系,你不想说我不逼你,童栩和沈恂还在等你,你先走吧,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会因为吹点风就感冒,没那么脆弱。”
他这话说的虽然失望,但西装下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不管生什么,他都不会主动松开她的手。
她看他没松手,西装也没要穿的意思。
她的手在他手心里动了动,随即松开说:“那你把衣服穿上,我就走。”
他照做,当着她的面将衣服穿好。
她见他穿好衣服,便也安心转身离开。
而他依旧还是站在观湖台上,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他的爱人,他的朋友,他想守护的人都皆在此。
不管前路有多难,他一人抵挡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