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芒能听到自己的气息在管子流动的声音。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四肢一点点恢复力量,从眼皮到手指尖再到整个上半身,顾芒不再留恋躺在床上的安逸,他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上一世的一生也同样是平安喜乐的,两人结婚后,阮秋在顾芒的支持与资助下一直潜心钻研画技,终于在一次世界级绘画比赛中击败绘画界的一众元老级人物,成为绘画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他一生都在画山鸟鱼虫,听说画纸上只画一个人的人物画,且从不给任何人看,画的主角不是别人,是阮秋先生那位十分神秘又从不露面的丈夫,也传为业内人津津乐道的一段佳话。
顾芒已经缓过来劲儿了,他坐起身,看着实验室里苍白的墙壁了会儿呆,然后自己把自己的排气管拔了下来起来。
正打算给顾芒安置排气管的护士小姐:。。。。。。
护士小姐是个新人,她尴尬地笑了笑:“恢复挺快哈。”
顾芒没什么面对女性的经验,点点头:“谢谢,你也是。”
顾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挥开手拒接了护士小姐的搀扶。
他有些恍惚,他不知为什么,这一次清醒过来后感到尤其疲惫,他揉了揉太阳穴问:“阮秋这次的情况怎么样?”
护士小姐犹豫了一下:“说不清楚,阮秋先生那边的情况有些复杂,不过。。。。。。好在是已经醒来了。”
顾芒心里一揪:“他状态不好?还是说是因为我在梦境里任务完成地不够?”
护士小姐答不出来,她毕竟是刚来,对阮秋那边的情况一知半解,正思索着如何措辞,只见顾芒已经转身踉跄着往外走了。
“哎,顾队,你的身体。。。。。。”
“我没事,我去找七一一问下次梦境什么时候开始”
刚开门,正对上余林和七一一,顾芒脸色焦急,刚想开口,七一一却摇摇头,说:“不用了,这一次的梦是最后一个了。”
顾芒怔住了,有些没反应过来。
最后一个了,怎么就不知不觉是最后一个了。
余林皱着眉头,问七一一:“他怎么回事,脸比涂墙粉还白,之前不是脱离梦境时恢复挺好的?”
七一一已经走到实验台里面一趟从护士小姐那里拿过来顾芒的身体数据记录。
他闻声便说:“最后一次梦境往往伴随着较强的脱离反应,顾芒已经做的很好了。”
余林这次把心放回肚子里,表面上却是不轻不重用胳膊肘击了下顾芒的肩:“这回任务算是大功告成,你小子乐坏了吧?”
顾芒垂着头没说话。
余林想起头次顾芒听到要进入阮秋梦境时那个不情不愿的样子,笑话他道:“我又想起了当时你小子听说得给阮秋治病时候那个死马脸样儿了,当时那叫一个闹腾,还非得让boss给你加班费怎么不说话,高兴傻了?”
顾芒拍掉余林的胳膊,顿了顿,对七一一说:“他。。。。。。到底还会不会想起梦里的那些事儿了?”
七一一和余林对视一眼,斟酌着说道:“按照道理来说,很大概率是不会的。”
顾芒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面上和刚才并无二样。
“噢,这样啊。。。。。。”他慢吞吞地说:“这样。”
顾芒不说话了,转身离开。
余林眉头皱地更深,直接要跟上去,又被七一一拉住。
“干嘛去?”
“什么干嘛去,你没看到那憨批刚才那个死样吗,我倒要问问他到底梦里的时候阮秋把他怎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