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啊。」
陳厲峰翻出手機通訊錄,念了幾個名字。
姜郁一一記下,又要來了他們的電話號碼。
*
出了「峰哥倉買」,趙成陽拆開香菸包裝,倒磕出一根叼在嘴裡,對姜郁說:「你這片熟人不少啊。」
「你說倉買老闆?」姜郁回頭看了一眼,解釋道,「是之前的一個客戶,叫陳厲峰。那會兒跟你打聽足跡鑑定,就是他的案子。」
「再之前的那個也是客戶?」
「再之前?你說陳叔?」
「嗯,就那個光頭。」
「那是我媽後找的對象,一起搞服裝批發認識的。」姜郁說,「我也是上大學以後才知道的。」
等到陳大右和隋麗萍開始同居,趙家也已經從老房子搬走。趙成陽對這人沒有印象也在情理之中。
「你陳叔他叫什麼啊?」趙成陽低頭把煙點著,問得狀不經意。
「陳大右。」
「羅大佑的『佑』?」
「不是,右邊的右。」姜郁奇怪,「你問他幹嘛啊?」
「沒事,隨便問問。」趙成陽吐了口煙圈,朝著兩人停在馬路對面的車揚了揚下巴,說,「走吧,時候不早了。明天我再過來一趟,找那幾個打牌的聊聊。」
第47章47。「李素蘭故意殺人案」·動機
為了了解案發當晚李素蘭殺害蔣雲貴的真正原因,姜郁又一次來到看守所,會見了李素蘭。
女人比幾天前更瘦削了幾分,略微塌陷的眼眶顯得一雙眼睛大而無神。她的五官其實生得標緻,不難瞧出年輕時的美人輪廓。曲萌大概也遺傳了母親的基因,有著一雙好看的眼睛,卻總是在不經意間露出令人心疼的惶恐不安。
「我去看過你女兒。」姜郁開門見山,講起那日去李素蘭家探訪的經過,「她又把門堵起來了,一個人躲在房間裡不肯出來,見到蔣雲貴的照片就害怕得大哭,我想你應該知道原因。」
李素蘭原本靜如止水的空洞目光驀地泛起漣漪,乾燥起皮的雙唇微微顫抖。她沒說話,姜郁便拿出了從陳厲峰和另外幾名一起打牌的男人那裡搜集到的證詞,一句一句念給李素蘭聽。
男人間的污言穢語不堪入耳,李素蘭顫抖得更厲害,拳頭死死握著,猩紅色的雙目快要滴出血來。
終於,她從齒縫間艱難地擠出了兩個字:「畜、生。」
姜郁收聲,從證詞上抬起視線。
「你怕在法庭上講起案發當天的全部經過,大家會對曲萌另眼相看,瞧不起她,覺得她髒、她丟人現眼,所以你選擇守口如瓶,寧願接受十幾、甚至二十幾年的刑期。」
姜郁試著理解李素蘭緘口?????不言背後的用意,像是從前的每一次,她嘗試著去理解自己的母親,「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女兒最需要的是什麼?」
李素蘭被問得一怔,神色木然。
姜郁把列印的一張照片遞給看守所的管教,讓他轉交給金屬欄杆對面的女人。照片裡是李素蘭家的平房後院,幾小垛的柴火壘得整整齊齊,地面也打掃得乾淨,沙土上有柳條掃把反覆掃過得痕跡。
「曲萌每天都會去後院整理柴火,打掃院子,說那是媽媽交給她的工作。她不知道你去哪了,總問姥姥你什麼時候回家,平時愛用凳子堵住房門,因為覺得害怕,夜裡睡不踏實,說自己很想媽媽。」
「你的女兒不需要你在這逞英雄,李素蘭,比起其他女孩,她更需要實實在在的關心、照顧和陪伴。只有你把案發當天的全部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我,我才能想辦法,讓你早點回到她的身邊。」
姜郁語氣平靜,李素蘭的眼淚卻止不住地直向外涌,黑黃粗糙的雙手遮住面頰,瘦削單薄的肩膀隨著抽噎一下下地顫抖。
時間在女人的抽噎聲中一分一秒流逝,不知過了多久。
「蔣雲貴他……他不是人。」李素蘭終於止住哭泣,抬起頭來,血絲滿布的眼裡划過一道姜郁從未見過的凌厲恨意,「他該死!」
*
2o23年3月14日,案發前一晚,23:15。
蔣雲貴今天運氣不錯,打牌贏了幾百塊錢,一身酒氣地從外面回來,愉快地哼著小曲兒,沒走兩步就撞見了女兒曲萌正彎著腰在臉盆跟前洗漱。
棉質的兔子睡衣貼著女孩細膩白皙的皮膚,勾出清瘦的脊背線條和略隆起的臀部。蔣雲貴的下腹一陣燥熱,又忍不住想起大半年前那次,女孩的柔軟身體在自己的懷裡奮力掙扎的樣子。
那是一個炎熱的夏日午後,李素蘭跟她爸下地去給莊稼施肥,李母去村上的小賣部買鹽,只留曲萌一個人在家,穿著白粉色的背心短褲在房間裡午睡。
蔣雲貴心生淫意,悄悄溜進女兒房間,輕手輕腳地掀開她的被子。
忽然驚醒的曲萌幾欲喊叫,卻被蔣雲貴用力捂住嘴巴。男人皴黑的臉上登時泛起凶意,曲萌嚇得不敢出聲,直到幾根粗糙的手指伸進她的褲腰,豆大的淚珠順著女孩眼角滑下。
從沒有人碰過那裡,就連媽媽都不會碰,強烈的不適讓她開始掙扎,含糊不清地叫嚷:
「唔……疼……媽……媽媽……」
「噓!不許叫!別叫!」
蔣雲貴勒令禁止,卻只讓曲萌更覺得害怕。她一口咬住男人覆在她嘴邊的手指,後者吃痛抽手,她便趁機跳下床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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