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母親說趙馨怡多年前就已經遇害,兇手是當時的男友,已經判處無期。她能想像一個完滿家庭突然遭受的喪親之痛,還有這種強烈痛楚在漫長歲月里留下的難愈疤痕。
可她從沒想過,親口講出妹妹名字的這一刻,趙成陽的眼裡竟有一種悲傷之外的堅定篤然,像是死灰餘燼里又重燃起的一簇火焰。
「小怡過世很多年了,」男人語氣平靜,卻還是別開了臉看向窗外,才緩緩地講出了那兩個字,「他殺。」
姜郁動了動唇,幾度想要開口安慰,又都覺得語言蒼白。
最後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重拿起他手邊的創可貼,動作緩慢地撕開包裝,抬手輕輕扶住男人下巴,示意他轉過來。
趙成陽垂眸看她動作,「你知道了?」
所以沒表現出哪怕一丁點的意外。
姜郁淡「嗯」了聲,說:「上次回松河的時候,我媽告訴我了。」
女人冰涼柔軟的指尖划過臉頰,動作很輕,不似方才。趙成陽閉上眼睛,頭枕著座椅靠背,想起從前他打籃球挫了指頭,她也給他抹過藥油,指腹很軟,肌膚相觸,有種小心翼翼的溫柔。
「她怎麼說的?」趙成陽問。
「說兇手是小怡的男朋友,判了無期。」
「不是他。」
「……不是他?」姜郁頓住動作。
趙成陽搖頭。
案子過去這麼久了,「兇手」早已被判入獄、服刑多年,趙成陽卻仍堅信真兇另有其人。姜郁頓時明白過來,這才是他調查柳志強和馮四兒的真正原因。
她將兩片膠布貼好抹平,問他:「有線索嗎?」
「警方勘查現場的時候,發現了半枚指紋,不是小怡也不是她男朋友留下來的,移送檢方審查起訴的時候,這枚指紋不在卷宗里。」
「半枚指紋?」姜郁有些詫異,「只有這個?」
「還不夠嗎?」趙成陽睜眼,灼灼目光看向姜郁,「如果你是被告律師,現場有第三人留下的半枚指紋,夠不夠你為他做無罪辯護?」
「這是兩回事。」姜郁解釋,「無罪辯護只需要提出合理懷疑,判定兇手卻需要百分百的確信。半枚指紋可能是任何人留下的,小怡的朋友,房東,上一個租客……你要怎麼拿這半枚指紋去找真兇?」
「如果還有精液呢?」
「……什麼?」
「警方明明提取到了第三人的精液,卻解釋成小怡男友用撿來的安全套偽裝姦殺現場。你還覺得這半枚指紋可能是任何人留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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