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票员皱着眉头“还差一分。”
“没没了”
“没钱你坐什么车”不过这售票员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骂完又追加了一句,“算了算了,看你也是个穷学生。”
被骂穷学生的简春莉,怨念地望了离她不远的富学生一眼。头几天她姐对她还嘘寒问暖的,咋这几天就变了呢
难道她姐也跟她一样,换了芯子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闪了一下。她可是看完过全书的人,书里除了她这个主角是穿书进来的,别的人可都是土著。
事实上,她也才穿过来一月有余。最初刚过来时,现自己竟穿成了里的女主角,那滋味儿甭提多酸爽了。
她有着满满的抱负,想利用自己比别人多出几十年的文化知识征服世界。甚至一开始,她对于简悦懿的气运都是不屑一顾的运气算什么她有头脑,她可以掀起知识风暴
可这一个多月,吃也吃不饱,睡觉总被蚊子叮醒,还t得应付霉运导致的小状况,简直把她磨得没了脾气。
你说咋连蚊子都欺负人呢要是她跟她姐站在一块儿,蚊子就只咬她,不咬她姐
神t的气运
在向生产队长卖弄知识失败后,她开始艳羡起她姐的运道来。难道真的只有夺了她的气运,自己才能成为真正的主角
简悦懿下车后,一路问路,走到了农业局门口,门岗就不让她进了。
简春莉在后面跟着,看到姐姐吃了鳖,顿时一翻白眼,看来是自己太瞧得起她了。
正想着,她的脸就被啪啪打响了。有一个过路的两鬓斑白,慈眉善目的老人走过来,好心地问她姐“小姑娘,你找谁要不然,我帮你叫他出来”
简悦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老人。这个人穿着的确良衬衣,戴着金边眼镜,文化人的气质很浓。而且一眼望去,满脸风霜,像被磨掉了全部棱角一般,脾气看上去特别好。应该是去年才从干校或劳改地回来的知识分子。
这个时间点,出现在机关大楼前,还能进去帮她喊人,该是在这里上班的人才对。而且他年纪不轻了,还能被单位喊回来上班,如果没料错,这是个能人。
她心里感叹一声,书里的天命福女运道果然不一般,好像什么好事、什么人才都能往她面前送一样。
她正感慨,简春莉已经冲过来抢功了
简春莉一脸人民好儿女的模样,双手拉住老人的手握手“太谢谢你了,老同志现在天儿不是大旱吗我们生产队的庄稼都快给旱死了庄稼旱死了可怎么得了绝了粮收,不知道得有多少人饿死你能帮忙喊个专家出来,让他教教我怎么寻找地下水源只要找到水源了,打上井,全生产队的人都慕您的高德”
这样一顶高帽子递上去,老同志却浑身一颤,往后退了半步。眼神中也明显有几分瑟缩。
简春莉没搞懂他这算什么反应,又朝他靠了过去“老同志,你咋了你不想救人吗这一救就能救好多条人命的”
刚刚还和颜悦色的老同志赶紧摆了摆手“这里是农业局,又不是地质局,这里哪儿有人知道怎么找地下水源”说完,就躲煞一般躲远了。
门岗叹了口气,劝道“小姑娘,你还是走吧。不会有人帮你的。”那长吁短叹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内情。
简悦懿冷眼旁观,退到一旁垂目等待。
简春莉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好半晌才对她姐道“对哦,这种事该去问地质局才对。你跑农业局干嘛”说完,掉头就走。
简悦懿没开腔,兀自等待着。
这一等,就是一下午。到了下班时分,好多人从机关大楼出来。但她没去问任何一个人,却偏偏只盯准了之前的那位老同志。
她不声不响地跟着他。
而老同志也一边走,一边回头望她,一脸焦躁又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的表情。
终于,两人转入一个没人的小巷子里时,老同志返身回来对她说“你跟着我也没用,我确实不知道怎么找地下水源。”
简悦懿极为真诚地看着他的双眼“我知道你也想救人。不过,刀剑风霜严相逼,头年你们知识分子才直起了腰板,现在局势还没彻底明朗,你要是抛头露面,做事高调,你怕会引火上身,对吧”
76年1o月,那场著名劫难才结束。而一直要到77年8月,中央才会正式宣布劫难的结束。现在离那个时间点还有3个月功夫,广大知识分子们仍有顾虑,是很正常的。
老同志没想到自己的苦难竟能被个小姑娘所理解,眼眶一红,神情哀戚。
“农业和水源休戚相关,我不信你不知道怎么寻找地下水源。你要是担心做这件事太高调了,会引别人的疑心,质疑你的目的,你可以不出面。我会站出来承担所有风暴的。”她诚挚地道。
老同志瞪大眼睛“小姑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简悦懿坚定地道“假如死了我一个,能活千万人,那我这辈子就是值得的。”
并不。气运加身,历史走向又是定了的,她会死才怪。
老同志被她话里的大无畏精神感动得一瞬间热泪盈眶,一咬牙“好,我教”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