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没带什么累赘的东西。”
江四爷擦着手,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那四个大皮箱,又看向姰暖。
姰暖意会,嗫喏着解释说,“不全是四爷和我的,还有我哥哥的。”
“他珍藏了许多实用的药,是祖上秘方,以备不时之需。”
“医馆那边还没拾掇完,他就先将那箱子药送了过来,明日一早再来帅府。”
江四爷低唔一声,撂下擦手的棉帕。
“爷想起来,头一次去你们医馆那晚,你是在他那屋里翻的药柜。”
当时黑灯瞎火,借着窗外的电闪雷鸣,他瞧见一柜子的瓶瓶罐罐。
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
江四爷眼梢溢笑,牵着她到桌边落座。
“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可见是有些宝贝家底儿。”
姰暖浅抿唇笑了笑,“别的不敢说,我家许多祖传药方,的确千金不卖。”
“是好用。”,江四爷赞了一句。
要知道当初他只吃了两粒小小丹药,就解了身体里的催情药。
世代相传下来的医术,的确很珍贵。
尤其是在这样战火纷乱的时下,医术精湛的好大夫,更为珍贵。
江四爷想到什么,黑眸微闪,同姰暖说。
“你哥哥这趟跟着去,也好,不止能照看你,寻个好时机,爷将他引荐给大帅。”
姰暖微讶,想说她哥哥不是重名利的人。
话到了嘴边儿,又咽了回去。
还不知道云宁城是个什么状况,去了那边见机行事吧。
万一她同江四爷的事最后能敲定,她当然也希望哥哥能守着她。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多见见世面,总没坏处。
因着第二日就要启程,当晚江四爷和姰暖歇的很早。
翌日天方亮时,众人便动身出。
登上列车,姰暖看着车厢通道上一溜儿的站岗大兵,被这严阵以待的气氛所影响,心里也生出几分紧张。
这架势,好似要去打仗。
她想,可不就是要去打仗么?
于她来说,还是场硬仗。
列车出没多一会儿,趁着江四爷出去抽烟的空档,姰恪找到车厢来,谨慎地将门推上。
他在姰暖对面的卧铺坐下,皱着眉声调压的低轻。
“我先前跟那个项总军打问过了,这军阀江家内部的情况,那么复杂,你先前怎么能跟我报喜不报忧呢?”
“暖暖,你虽然是怀的他们家长孙,可就这兄弟姊妹间互冲仇敌的关系,你这是要入火坑了!”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还好我跟来!”
姰暖放下手里英文诗集,面上有些无奈。
“是火坑也已经这样了,我跟四爷之间的感情进展的喜闻乐见,这是火坑,我也得跳,哥哥你难道不想让我名正言顺做人家正头夫人吗?”
姰恪捏着膝盖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谁让你找这么个位高权重的。”
他舔了舔唇,又说,“江四爷跟我说了,到了云宁城,会给我引荐大帅。”
“江大帅常年征战落下许多旧疾,江公馆的大夫只能缓解,没法根治。”
“哥将祖传医书都带着了,就是拿出看家本事来,也要争这个脸。”
“暖暖,你要做江家四夫人,哥指定会想法子助你一臂之力。”
姰暖心头酸热,“你不用强出头,我们先观望一下形势,人生地不熟,小心为妙。”
姰恪点头,“哥心里有数,倒是你。”
“江公馆豺狼虎豹的,能躲在江四爷身后,千万别出头儿,少说少错不做不错。”
姰暖扯了扯唇,“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