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棠,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自己。”
“那我们现在……”
“是情敌。”周生棠冷漠脸。
顾凌哲:“……”
对话结束后,周生棠开门上车走了,留下顾凌哲无语望天。这人怎么越来越神经了?
西装革履的周生棠,气质性格语气极其接近曾经的那个人,为什么会这样,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万籁俱寂的深夜,窗外微弱的月光照进昏暗的房间。
一面全身镜前,周生棠面无表情的伸出手触碰镜子里的人。一千四百六十天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静了几秒,周生棠突然失控,一拳打碎了面前的镜面,网状裂痕延伸铺开,接着镜片稀碎凋落在地。
周生棠手上的皮肤破了见血见肉的伤口,但他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依旧面无表情。
孟迟危真的…只是臆想吗?
他脱力坐到地上,看着下半张完好的镜面,双眸充血如同夜间的鬼魅般与镜中的自己对视。
凭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凭什么?!
……瞬间收回所有好感的技能,对孟迟危失效了。
楼下门前,凭空出现了个人。
孟迟危在门前用小镜子照着理了理自己的头,理完放回口袋里,深呼口气,抬起的手刚要按到门铃的时候,却在半空中顿住了。
对啊,在这个世界已经过去四年了,周生棠还记得他吗?突然出现会不会很奇怪?他…要怎么对周生棠解释呢?
孟迟危靠到一旁的墙上,低头点了根烟。呼出的白雾模糊了他的思绪,他对周生棠到底算什么?
一根烟抽完,孟迟危飞上了周生棠的阳台,他轻声推开阳台的门,放轻脚步走了进去,过了转角处,他看见了一幕让他快要窒息的场面。
蜷缩在角落里的周生棠和那面镜子一样在瓦解破碎,淌血的手抱着双膝,头埋在膝上,他是藏在黑暗里孤独落寞的一团。
“周…周生棠。”他跪坐到地上,伸手握住周生棠的双肩,低哑着声音颤抖道:“是我啊,是我,你抬头看看我,我是孟迟危。”
“……”周生棠没动。
孟迟危顿了顿,微微使点力推起对方的身体,让人从膝上分离,然后单手扶起周生棠下巴让他抬头看自己。
当触碰到湿漉的皮肤时,孟迟危心脏都停了一瞬,他惊慌失措的看着一颗颗泪珠接连掉落的周生棠,看着鼻尖眼尾通红,看着那双黑白掺红的眼眸。
他生出一种叫心疼的情绪。
“不哭了,乖。”孟迟危摸摸他的头顶,吻去他掉落的泪。
周生棠哭的时候也会安静,不出一点声音,只是一直掉眼泪,像坏掉的水龙头关不上了。
这一天晚上,周生棠都没有说话,孟迟危简单给他处理了手上的伤,之后在床上轻拍他的后背哄他入睡。
月亮西沉,太阳东升。
孟迟危毫无睡意的坐在床头,让周生棠枕着自己的腿睡觉,窗外的阳光照不到他们身上,他们始终停留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