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在宫中那么多年素知姑姑虽贵为皇后,但因没有子嗣,如履薄冰。
在他五六岁时,姑姑怀过一回,莫名其妙掉了。
陛下以为是照顾他累掉了,要把他送回国公府。姑姑不肯,执意要将他养在身边。
就这样养到十岁,他的身体成长的度过年龄的增长,再待不住了,姑姑不得不放手。
他回到国公府,回到自己的真正的家。
但他还是想着姑姑。
很快,父亲续弦,新妇视他为眼中钉,要赶他去宫里多住几年,大了立府分出去。
自己的家不是家,又回不去宫里。
说来好笑,他好像无家可归了。
所以他最后一次进宫拜见了姑姑,又无意间听到些密闻,便毅然决然隐姓埋名参军。
那时哪怕行军打仗,也常常听见寻找他的消息。
算算日子,继母要生了吧,那是国公府未来的主人。
眼下,姑母有孕,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坐在小凳上,端着茶,悲伤与绝望排山倒海而来。
这么久了,真的有人在寻找他么?
他该去哪里?
他能去哪里?
天地之大,何以为家?
苏长槐合上账本,将手自然地搭在萧千袭肩上,“走吧。”
萧千袭抬脸,本暗淡的眼眸瞬间点亮。
掌柜支着脸听齐大郎诉相思,打了个哈欠。
苏长槐来拿上个月的工钱。
她将一只灰色的钱袋子扔过去,笑得灿烂:“多出的两百文算我的慰问。”
“多谢。”
齐大郎生出危机感,目光紧紧追随那二人离去。
“慰问?他好手好脚的慰问他做什么?”
“他是我的伙计,死了老娘,可不该慰问慰问?”
“花花呀你还是那么善良!”
傍晚,沈碧玉摆好了饭,只等苏长槐、萧千袭回来。
母女三人坐在院中,听苏小四咕咕咕,听野鸭嘎嘎嘎,看苏岁岁爬爬爬。
苏岁岁完全掌握了爬的技能,爬来爬去、爬去爬来。
沈碧玉以为小宝宝不会走路,脚又长得快,穿鞋子是浪费。瞧着女儿快要会走了,有时间便拆衣裳、裁旧布,为岁岁要穿的鞋做准备。
等的人未归,一群不之客上门。
“打量我女儿、女婿老实,欺负到他们头上去,我头一个不同意!”怒气冲冲的陈幺婶跨进院中,掐腰大骂。
“苏老大呢?快出来!我今儿要与他理论理论!”
苏长柏、陈翠萍紧跟而来,站在陈幺婶身后。
苏长柏、陈翠萍身后探出三个小脑袋。
福禄寿三兄弟害怕这家的哑巴,那哑巴的巴掌有砂锅那么大,还硬,挨一巴掌要疼三天呢!
沈碧玉起身,冷冰冰道:“相公和王八去镇上了,你们走吧。”
“走?”陈幺婶翻了个白眼,“既然我来了,晓得了这事儿,不给我女儿女婿讨回公道我还就不走了!”
苏长柏、陈翠萍搬来板凳,陈幺婶重重坐下,“你们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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