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又萱笑得欠打:“让你安心啊,以后没人缠着你为奴为婢,做大做小的……瞧你那表情,真是狗咬吕洞宾!”
“阿姐,我们吃好了,我带苗上楼。”
“去吧,窗子别开了,小心潲雨。”
直到他们走远,刚刚的玩笑话也随之终结。
“听说你打算离开杏花里的?”
蓝又萱皱着眉想了好半天,小苏的嘴这么不牢靠吗?
“还听说你心仪的人隔在远远乡?什么样的人能让你一个女儿家不顾一切奔赴?”
他低着头边吃边说,蓝又萱猛地想起,这些话是那日无意间和徐九凤说过的,随即笑了起来。
“这个九凤真是的,一句玩笑话还当真了。”
水云空见她笑得灿烂,忍不住脱口而出:“玩笑话?”
“不然呢?水云天那样的我都没看上,一般人可入不了姐的眼。”
不知不觉她已经喝了差不多三两酒,脸蛋潮红,眼神也越迷离。
“不过呢,我确实打算走的,明年吧,等后面的荒地种完,至少他们没了我也能很好的生活我再走。”
水云空突然就爽朗一笑,身子向后靠去:“我打赌你走不了。”
蓝又萱杏眼圆睁:“我可没胡说,真是这么想的,人活一世总不能窝在原地不动吧?”
见他不说话,自己又喝了一大口,今天的酒格外香甜,兴许是大雨的缘故。
她以前就喜欢在下雨下雪天喝上几杯,或听雨声,或看雪飞。
“你慢点喝,别又醉了。”
蓝又萱抿着嘴笑:“你多我都不能多,你别光看着我喝啊,要不咱俩今日拼一下,看谁先多?”
水云空摇摇头:“一个女孩家怎么意识不到危险?就你这样的还想出去闯荡,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蓝又萱猛地觉察,是啊,在他面前总有种无法言喻的安全感,就算抗拒过,却从没认为危险。
她犹自摇摇头。
水云空将她面前酒杯拿走:“还是别喝了,清醒一会。”
蓝又萱将酒杯夺回来:“我又没喝多,只是微醺,微醺……”
她捏着手指,朝他比量了一小下,水云空的目光里顿时满是柔情。
“这可是你说的,醒酒了可别后悔。”
“我相信水公子乃是正人君子,不会趁人之危。”
水云空上前,双手拄在长桌上,揶揄笑道:“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蓝又萱只是望了一眼便垂了眼眸,再不言语,斟满两杯。
“蓝又萱……你,会不会等一个人?”
她猛然抬头看向他,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有一丝温柔,又有一丝认真。
刚刚喝进去的酒也醒了大半,随即微微一笑:“不会。”
“哦?怎么说?”
“人生就那么长,或许就那么短,我可不想用来浪费……话说回来,世人大多对王宝钏歌功颂德,谁又知道苦守寒窑十八年过的什么日子?十八年啊……要求你等的人,本身就很自私。”
水云空再次将身子靠后,杯中酒一饮而尽,蓝又萱摇了半天的酒杯始终没喝进去。
雨滴掉落青瓷砖上,碎成几瓣,若是寂静,怕是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走吧,送你回房……”